穷阳谷。
凌骁进院后首先就是向那位正自端坐在方形木板前做事的男子走去,因为整个庭院被弯折连峰遮去了大半光亮,故此刻离得近些方才看清,原来这位男子正在专注作画,那方形木板即是画板,因为太过认真,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外人的到来。
凌骁走近后没有立刻作声,而是先瞄了眼他的画作,只见上面各种颜色墨料龙飞凤舞、迷乱混杂,实在看不懂究竟为何物,故也没有过多留意,自顾躬身向男子询问道:
“请问这位先生,这里是不安大夫的宅舍吗?”
男子轻轻一颤,似是毫无发觉又突然惊醒一般,这才回过神转视凌骁。
这位男子体型微胖,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未经仔细梳理的头发以及身上沾染的各色墨料使他的形象显得很是邋遢,可大而圆的眼睛里却饱含着十足的精神劲。
然而怪诞的是,这股精神劲似乎强过了头,并未给人太多积极正向的感觉,反倒令人十分不适……
甚至可以说,正常人很难发出这种犀利目光……
微胖男子就用这种眼神瞪着凌骁好一会儿也没出声,凌骁顿时被看得很不自在,但出于礼貌也只得强压下心中杂念,又拱手问了句:
“请问不安大夫是住在这里吗?”
微胖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凌骁,以十分快的语速回问道:
“你找他有事?”
凌骁微微动了动眉毛,心中对他这一反应很是诧异,但表面却浮现出了几分焦忧:
“在下有位朋友身负重伤,如今已是气息奄奄,然而偶然在……在附近听闻这里有位自号‘不安’的名医先生医术精湛绝妙,特来请他相助。”
说罢凌骁又躬身作了个揖,态度十分谦和,可这微胖男子却是一脸漠然,听完阐述后不仅毫无一点同情的表现,还转身将注意力又放到了面前画作上,只淡淡回了他一句:
“那真不巧,他今天可没在这里。”
凌骁微露失望之容,又问了句:“那先生知道不安大夫何时回来吗?”
“这可难说。”微胖男子敷衍回道。
凌骁一时无措,无奈之下只得恭敬请求道:“既然如此不巧,那么在下今天就先告辞了,明天还会再来拜访,还请先生能为晚辈向不安大夫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