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道周政是这么嘀咕自己的公孙郴面色平静地站在了左宁的马前,没有丝毫的退缩。他手持宽刀“斩虎”,眼神平淡地看着左宁,一言不发。
他的行为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不想让左宁靠近土城这边搞破坏,如果自己走了,以左宁的实力,公孙郴估计着明天就能看到塌陷多处的一个破城了。
而本来以为自己行踪很神秘的左宁看到突然出现的公孙郴站在了这个土城前面拦住了自己之后,心中也是一惊。他属实是没有想到,这大半夜的公孙郴居然不睡觉,还在这个土城上面不知道干些什么事情,就好像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月色之下,空中的流云被晚风吹动着,时不时地就遮掩住了月色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左宁便冷笑两声之后,手中的方天画戟“苍茫度”斜斜地指向了站在了五十多步开外的公孙郴:
“怎么,堂堂刀圣就这么给一个反贼看大门?莫非是给青王当了条看门狗否?”
听着左宁那极具侮辱性的话,公孙郴却没有和之前在皇城的周鼎那般听到侮辱自己的话就暴跳如雷,而是对左宁的刺激是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我只是奉行我对我逝去的至交的承诺罢了,激将之法,于我而言,倒是没有什么作用,老夫说过了,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没有亲自出手对付敖洛的机会。”
看着公孙郴那古板脸,左宁1微微一挑眉毛,然后手中的方天画戟“苍茫度”被他在手中转了一圈之后,带起了一阵风浪朝着公孙郴压了过去,吹起了公孙郴的衣角,让他那已经有些干枯的发丝也被着股风浪给卷了起来。
“那我把你杀了不就成了,你说的江湖事江湖了。”
公孙郴淡淡地一笑,微微一耸肩,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白马之上的左宁,平静地开口道:
“我是江湖人,你可不是,堂堂燕武大将军,燕武侯,还想和老夫谈论江湖规矩,你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之后,公孙郴也没有再理会左宁,而是背起了宽刀“斩虎”一步回到了城头之上,立在了一处篝火边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底下的左宁,俯视着他。
口角之争倒是在这一轮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的左宁看着土城之上的公孙郴,便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随后调转马头,朝自己的军营那边而去,没有再过多的纠缠。
看着夜袭不成的左宁退了回去之后,周政这才跑到了公孙郴的身边,又伸着脖子看了看已经彻底退回到了黑暗之中的左宁,接着朝公孙郴问道:
“刀圣前辈……这……”
公孙郴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满眼的无奈,他没有去看周政这个至交好友的儿子,而是抬起头,仰着看着在云层里面若隐若现的皓月,叹了口气:
“左宁实力,已经在我之上了,我只能是拦住他,甚至不能做到有信心压住他,周政,我没有办法为你父亲周鼎报仇了。”
突然听到了公孙郴在刚刚短暂地和左宁见面之后就仿佛有些泄气了一般的话,周政抿了抿嘴,虽然他早就不指望公孙郴或者周家可以为父亲报仇雪恨,把左宁杀死,但是在亲耳听到公孙郴亲口承认了自己不如左宁之后,他心里还是多了许多落寞。
周政站在土城之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静静地撑着城墙,仰望着被云层遮掩大半的月亮,久久不语。一旁的公孙郴同样静静地凝视着月亮,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了孤独。
周政心中充满了对父亲和弟弟死,自己在青州这边什么都做不到的愧疚和无奈。
看着土城上面的几乎是被云层彻底掩盖了的月亮,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脑海回想起了自己父亲和弟弟音容笑貌,如今却觉得已经是模糊了许多,过了不久,眼角也滑落了一滴泪水,划过了他那清秀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