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襄城,宽敞明亮的将军府内,沈云舟身披一身黄金蟒纹甲,坐在虎皮交椅上,一只手撑着腮帮子,眼神颇为渗人,他看着座下了众人,听到呼声之后也只是微微将眼睛一抬,撇了那名送信的士卒一眼,然后随手就将刚刚手下人送来的信接过来,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并没有当场拆开,而是继续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本王到这也才数日,钱封,作为南襄这边的守将,你先说说吧。”

作为青王旧部的降将,钱封深知自己的处境,如今能避免了青州前几年对世家豪族的大清洗,甚至还能保留几乎是原本的位置已经足够幸运了。因此,钱家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谢天谢地,叩谢皇恩,如履薄冰地过活着。

如今,南襄城在镇南王沈云舟到来之后,军权被接管,钱封对此并无怨言,他循规蹈矩地站到了一旁,随时准备听从调遣。

听闻沈云舟将问题抛给了自己,钱封立刻走上前一步,不敢怠慢,将早就在心中打好的腹稿认认真真地呈递给了他:

“回禀王爷,承蒙王爷之恩,钱某确实有些思考。南夷大军能过荆州陈兵于我们的城下,只能说明南青和南夷早就有所勾结,先帝之事也定是南青伪朝所为的,如今他们到此,我推测他们的目的可能有二,第一,借南夷之兵来袭我青州,在西面靠南夷的兵势拖住我们,给予我们压力,使得并州战场,北境和海州战场分身乏术,此为群狼狩虎之计。第二,便是借南夷弑我先帝之恨,诱王爷至此,目的是王爷你。这两个计策都绕不开一个点,那就是南襄城,只要我们这边顶住南夷的大军使得他们无法北进分毫,我们依仗青州全州的资源和南夷对峙,想必伪朝那边看南夷久攻不下,必然生疑,随即驱南夷退出九州,届时,此局自当迎刃而解了。”

说完,钱封便退回去,继续回到了刚刚那如履薄冰的状态,没有继续说话,静静地等沈云舟发话。

“钱将军,我们坚守不出,自然能使得青州之局没有分毫的问题,但是若是此时我们青州军在这边大军固守,天河关那边伪朝集合全军压境,届时可如何是好?”

“这……”

沈飞鹤的突然问话倒是让钱封一时之间有些迟疑了,他看了看年轻,气血方刚的镇南王世子,又看看一边依旧一言不发的镇南王,顿时不再说话,选择了闭嘴,沉默。

“飞鹤,退下去吧,钱将军说的乃是上策,天河关天险要隘,北境军乃是北境燕州军和云州军当中的绝对精锐,哪怕是伪朝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天河关也绝对不会有问题,依照钱将军的计策办下去,固守南襄城。”

过了好一会儿,沈云舟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份信的署名——安燕侯 左统江,随即打断了儿子的想法,吩咐道,

“本王管他南夷和伪朝有什么勾结,哪怕是南夷想借弑我皇兄之事激本王出战,本王也绝对以大局为重,本王活着,南夷和伪朝休想染指青州半分!”

“南夷能到我青州的地界,诸位可有什么御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