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蝉明明应该和他五哥埋伏我,为什么反而借我的手杀他五哥?”
听了陈景的疑惑。
刘氏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你庶出的兄弟姐妹七八个,堂兄弟加起来二十多个,但能修行的,只有你们兄妹三人,你知道为何?”
“修行资粮不够。”陈景说道。
“资粮在什么时候都不够,哪怕内城的大家族,修行资粮也不够……所以,重要的是如何取舍。”刘氏语重心长道:“总要有人吃精粮,有人咽糟糠,上面不做取舍,下面便会自行取舍,如若将来掌权,你记住,亲疏有别,切不可把水端平,那是取祸之道。”
“咽糠的人难道就不会觉得不公吗?”陈景问。
“不公又如何?”刘氏反问。
陈景一想也对,他也天天觉得不公,但有个鸟用,还不是埋头加班种地当帕鲁。
很气,但只能气上一天,气两天,气一个月、气一年,气一辈子。
除非遇到什么变故……
算了,平平安安已经该知足了。
陈景甩开杂念,继续问道:“怎样才能划分亲疏呢?井家六子可是亲兄弟,照样兄弟阋墙,那还不算亲吗?”
“你能喂饱的人,便是亲,能让你吃不饱的,便是疏。”刘氏只是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
陈景联想到了前世养狮子当宠物的中东富豪。
凶残的猛兽也可以亲,前提是人家顿顿饱。
“任何势力,要传承有序,都需早早立下规矩,该什么人能拿,该什么人能吃,该什么人做事,都有定数,若无规矩,则对内不能服众,对外难建信誉,长此以往,灾祸自来,可明白了?”刘氏做出最后总结。
“娘,我悟了,现在上哪去当掌门,必不负一身所学!”
“去睡觉。”
“噢……”
不久之后。
陈鼎回来,与刘氏同处一室,叹道:“景儿自幼聪慧乖巧,本以为是宽厚之人,未曾想到有如此惊人之举,不知祸福。”
被歹人陷害利用,明明提前识破,却知险犯险。
第一次杀人,表现如同杀鸡……不,一般人杀鸡都没那么利索,更像是割了田里的杂草,并非冷静,而是平静。
这实在颠覆了老父亲的固有印象。
刘氏说道:“景儿这性子,宽厚是真,亦不失沟壑,盛世则锋芒不显,平凡一生,若逢乱世……实不可知也。”
她眉头一直没放下,显然,也是思虑了很多。
陈鼎道:“若是世道不变,依旧由老大持家,莫生变数,若世道有变,老大循规蹈矩,难以应变,家族得交给景儿。”
……
折腾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