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触到我们来往信函的人并不多,看来我们得从身边人查起了。”纪汉佛一脸肃穆,那饱经沧桑的脸庞此刻显得愈发严峻,他目光如电,在昏暗的地道中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地道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潮湿腐臭气味,阴冷的气流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侵蚀着众人的肌肤。方小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中的火匣子也跟着晃动了几下,“这到底是谁干的?竟然如此精心策划,提前挖好了地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是让我抓住这人,定要让他好看!”
乔婉娩轻叹了一口气,“能知晓我与纪院主信函内容的,都是我们信得过的人,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她的脸上充满了失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难道是我们看走了眼?”
纪汉佛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越是亲近之人,越容易被我们忽略。此事必须小心查探,切不可打草惊蛇。不过,大家也不必过于悲观,也许还有我们未曾想到的线索。”
方小宝焦急地说道:“纪大哥,那我们接下来该从谁入手查起?”
纪汉佛回道:“先不要轻举妄动,暗中观察平日里与这剑库有关的人员的一举一动。”
走在前方的石水忽地止住步伐,开口说道:“这地道长得超乎想象。仔细瞧,这儿有着清晰的分界,咱们刚走过的这一段明显是新挖掘而成,而朝着这边,就凭这石壁和痕迹来判断,至少存在了十年之久。”说话间,他的手指向了另外那条地道的石壁以及上面那历经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
白江鹤的眉头紧紧蹙起,满心的狐疑:“难道有人借由这老旧地道挖出了一条通向剑室的密道?十年之前,百川院可是四顾门的分院,咱们长期驻守于此,竟然还隐匿着如此冗长的地道?各位,可有谁清楚这其中的端倪?”他的目光急切地在众人面庞上扫过,渴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乔婉娩的眼睫缓缓低垂,嘴角微微一扯,缓缓地出声道:“这地道……”话语里透着一丝犹豫与迟疑,仿佛话到嘴边又咽下。
肖紫衿神色紧张地注视着乔婉娩,心里暗自思忖:莫非是地道中的空气不够流通,从而引发了她的喘症?于是赶忙关切地问道:“阿娩,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乔婉娩转过头,迎向肖紫衿那写满担忧的目光,缓缓地绽放出一个微笑,这笑容里饱含着温柔与感激之情。这十多年以来,他对自己的关怀备至以及长久陪伴,她都深深地铭记在心间。她深知自己已然对不起相夷,绝对不能再辜负紫衿的深情厚意。
对于相夷,她的内心更多的是愧疚。想到此处,原本欲要吐露的话语也自觉毫无意义,于是便又默默吞咽回肚中。
地道的前方是一片空旷之所,在这片空旷之地,安静地躺着一位身着侍女衣裳的女子,因面部朝下,容貌难以看清。
方小宝见此情景,匆忙地快步走上前去查看,着急地高声呼喊:“李莲花,快来看。”
李莲花缓缓蹲下身去,伸出手轻轻探了一下女子的脖颈,而后抬起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瞥向方小宝,语调平静而低沉地缓缓说道:“死了。是被当胸一剑所杀,已然过去两个时辰了。”他的声音波澜不惊,面色沉静如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琐事。李莲花本就心思缜密,此刻更是冷静异常,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在他心中掀起涟漪。
乔婉娩听到此话,身形一怔,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两步,嘴唇颤抖,口中喃喃自语:“阿柔。” 乔婉娩向来心地善良,多愁善感,此时侍女的死亡让她满心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