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莲庄南门那棵饱经岁月沧桑的柳树下,柔和的微风悠悠拂过,柳枝婀娜地摇曳着,发出轻柔且细微的“沙沙”声。 温暖的阳光透过疏密有致的柳树叶,洒下一片片或明或暗、斑驳陆离的光影。 李莲花神情肃穆,面色凝重地高高挽起衣袖,双手紧紧握着那把铲子,目光坚定而又执着,一下又一下地奋力挖掘着脚下的土地。他的动作刚劲有力,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
他坚决且决绝地拒绝了苏苏和阿飞帮忙的好意,那不容置疑的态度仿佛在向他们表明,这是他灵魂深处一场隐秘而神圣的仪式,必须由他独自一人去完成,不容许有他人的涉足。
苏苏和阿飞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神色庄重而肃穆。 他们的目光牢牢地跟随李莲花手中铲子的起落,却只能这般默默地凝视着,不敢轻易去打破这份凝重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 苏苏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理解与恻隐之情,似乎能够感同身受地体悟到李莲花此刻复杂且沉重无比的心境。 那种心境,犹如终于在漫长而无尽的黑暗中寻觅到了期待已久的璀璨曙光,内心的激动与喜悦相互交织,又与无尽的感慨相融。 哪怕此刻面对的仅仅只是一具冰冷且毫无生气的尸骨,却也仿佛找寻到了心灵深处那块一直空缺的重要拼图,填补了多年以来内心深处的空缺与落寞。
这十年来,李莲花所有的执着与孤寂,仿若一条无形且坚韧的绳索,紧紧地捆绑束缚着他那颗渴望解脱的心。 而在这一刻,仿佛终于寻找到了那股能够解开这束缚的力量之源。
终于,当铲子猛地触碰到一个坚硬之物,强烈的震颤瞬间传递到他的手臂,李莲花的身躯不禁微微战栗。 他毫不犹豫且急切地扔下铲子,双手好似疾风一般慌乱而又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动作既迫切又谨小慎微,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土地下沉睡的灵魂。 很快,一块色泽深沉的木板在泥土中渐渐展露出来。
李莲花的神情变得愈加紧张和虔诚,他极为小心翼翼地用双手一点点挖出木棺。 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为珍贵稀有的珍宝,充满了敬畏与尊崇,生怕对其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损伤。
待整个木棺完全被挖掘而出,李莲花已然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汗水肆无忌惮地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流淌而下,他的衣衫也已被汗水浸得湿透。 然而,他全然不顾自己那狼狈至极的模样,双手颤抖着轻轻触摸着木棺,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他内心压抑许久的深沉情感。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上面的棺盖。
棺内整齐地摆放着许多药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草药香气。 想必这是狮魂为了保住单孤刀的尸身不腐而精心置备的。 也正因如此,棺内单孤刀的尸身历经十年岁月的洗礼,依旧保持着当初离世时的模样,宛如沉睡中的静谧之态。
李莲花望着棺中的师兄,身体不由自主地缓缓跪下,双手颤抖得愈发厉害,不太稳当地扶着棺边,眼眶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那泪水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碎的悲伤光芒。 看着师兄的尸身,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然而嘴角抽动了几下,却终究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无尽的悲怆在他的脸上肆意蔓延开来。
“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最后,他用颤抖且喑哑的声音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饱含艰辛却又略显轻松的话语来。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悠悠回荡,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深沉的感慨。
语落,一滴晶莹的泪从李莲花的脸颊悄然滑落,如同易碎的珍珠,砸在了松软的泥土里,却如同滴入大海一般未显分毫。
苏苏缓缓收回看向李莲花那满是悲怆的视线,那视线仿佛承载着千言万语的沉痛,久久难以移开。终于,她艰难地将视线转向了单孤刀的尸身。那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毫无血色,仿佛被岁月这把无情的刀抽走了所有的生机,只留下一片死寂。他身上似乎还穿着某种略显陈旧的护甲,在凌乱的衣物间,仅仅露出一两分,那护甲上的斑驳痕迹仿佛诉说着曾经的激烈战斗。而他的双手,安静地叠放在腹部,如同沉睡中的宁静姿态。
苏苏的目光在触及到那双手时,身体如同遭受雷霆重击,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她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猛地睁大,瞳孔中满是惊惶与恐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怖的景象。她的身形也随之变得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被站在一旁的阿飞赶忙伸出胳膊,试图拉住摇摇欲坠的苏苏。阿飞皱着眉头,冷冷地说:“苏苏,莫要失态。控制一下自己!”
然而,苏苏却用力地拔开阿飞的胳膊,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她的脸庞因惊恐而扭曲得不成样子,满脸不敢相信地死死盯着那个残缺的断指,仿佛那断指携带着无尽的秘密。
苏苏喃喃自语:“断指……断指……”声音细若游丝,却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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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跟过去,依旧冷漠地说道:“苏苏,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神神叨叨的!”
苏苏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朝着自己的后心迅猛刺来,那力道凶狠至极,狠狠地扎了进去。那剑身带着森寒的光芒,瞬间穿透了苏苏的衣衫,冰冷的剑尖刺入肌肤的瞬间,一阵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苏苏只觉那疼痛深入骨髓,仿佛无数只毒虫在啃噬着她的身体。剑刃在身体里搅动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肌肉被撕裂,鲜血如泉涌般喷出。那剑的穿透力极强,整个剑身穿透自己的身体之后,甚至还刺进了土里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