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也有着一轮不甚圆满的明月。
江水汹涌拍击在他脚下的礁石上,激起千堆浪。
虽然不落这个局里,没有能够亲眼看到发生在这里惊世骇俗的大战。然而只是一些细微的痕迹,一些天地元气的细微改变,便让他想象出了当时这里一战的情景。
天空陨火坠落。江水中断碧潭生,天一生水碎寒潭…最终定格在他脑海中的画面,是夜策冷疲倦不堪的走到这里,坐在他脚下的这块礁石上。
为何白山水和赵一能够如此顺性妄为,狂放而战,为何夜策冷会敢出现在这两人面前,为何会留在长陵。
他看着在江水里晃动的那轮不甚圆满的明月,觉得自己和这些人相比,缺了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之前圣意难违,他的破镜终究差了半分春光。
到此时,感受着这三个精彩绝伦的女子留下的气息,他却开始有所顿悟。
差的那半分,能不能找回来,其实全在自身。
差的原来不是火候,而是羁绊,而是气魄。
“脱了衣衫去!”
他的脑海之中,骤然如响起一声佛偈。
他眼眉之中的忧意瞬间消失,嘴角泛开一丝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欢喜笑容。
他脱尽了身上所有的衣衫,赤足的跳落江水中。
在漆黑的江水里,他大笑着任凭水流冲刷着身体,和长陵渐离渐远。
这是他迄今为止酝酿而成的最强的一道剑意,斩断了他和方侯府,和长陵,和皇宫,和这个王朝的所有羁绊。
这个夜晚,有人留,有人走。
观星台上那名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秦帝王的大局里,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意外。
方绣幕没有成为他带去鹿山会盟的一柄强大的剑,而是选择了离开。
……
“引白山水入鱼市,赵四和白山水大战,若是赵四一定要报赵斩之仇,一战之下,连波和申玄等人埋伏后手,恐怕别说是赵四和白山水,就连赵一都会死,好大的手笔。”
梧桐落的酒铺里,丁宁没有在观月,而是看着比满月还要好看的长孙浅雪的面容,缓缓的说道。
沈奕也是关中巨户,自有许多来源很快的消息,两层楼又有许多打听消息的手段,再加上鱼市距离梧桐落不远,许多气息长孙浅雪也感应到了,所以这个惊天大局,此时在丁宁的脑海里也逐渐清晰。
“有锡山剑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