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渐远去,冬季的脚步越来越近,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像是要把世间的温暖都搜刮一空。
此时的冬天,寒冷已经深入骨髓,人们只能穿着单薄的棉衣抵御严寒。而能用来填饱肚子的食物,也变得异常有限,无非就是玉米面馍、高粱饼,还有那刚刨回家的红薯。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子在不经意间匆匆流逝。就在这个时候,小淑惠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扶着东西站起来,虽然她还不能独立行走,但这已经给家里带来了更多的欢乐。
家中的长女淑娟已经六岁了,她乖巧懂事,让人忍不住心疼。她经常帮助妈妈照顾年幼的妹妹,这种懂事让卫萍感到欣慰,同时也减轻了她的负担。
夜幕悄然降临,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夜的宁静。在这样的夜晚里,荣雨家那略显破旧的屋子里,一盏昏黄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风中摇曳着,随时可能熄灭。
荣雨坐在堂屋的桌子前,皱着眉头认真思考,手里拿着一支笔,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个工作当中去。
另一边,卫萍正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晚餐。她熟练地切菜、炒菜,还不忘照顾孩子们的需求。厨房的一角堆满了柴禾,灶台上的大铁锅冒着热气,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卫萍左手抱着老三淑惠,右手拿着锅铲,一边翻炒着锅中的萝卜丝,一边微笑着看着孩子们在旁边玩耍。老大和老二在地上追逐嬉戏,笑声响彻整个屋子。
卫萍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当这道菜炒好时,红薯稀饭也恰好煮熟。卫萍转头看着淑娟,温柔地说:“闺女,过来抱抱妹妹吧。”她轻轻地将淑惠递给淑娟,然后自己拿起勺子准备盛饭,心中暗自念叨:“这一锅稀饭可以让孩子们吃得饱饱的,暖暖身子,这样也很好。”
然而,就在卫萍刚刚盛好饭的时候,突然想起要去屋里叫荣雨吃饭。她前脚刚踏进堂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小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那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凄厉,仿佛要撕裂整个夜空。
卫萍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惊慌失措地朝着厨房飞奔而去,同时高声喊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与荣雨心急如焚地奔跑过去查看,哎呀!刚刚盛满的一大碗滚烫的稀饭,竟然全部倒入了小淑惠的棉袄袖子里。原来,就在她离开不久后,淑惠便扭动着小小的身体,从姐姐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并扶着锅台艰难地站起来,小手颤抖着伸向锅台上的碗。然而,那碗却突然倾斜,最终倒下。
淑娟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当看到父母赶来时,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妈妈,我没有照顾好妹妹,现在该怎么办呢?”
卫萍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心跳急速上升,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淑惠的额头,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小宝贝啊,千万不要有什么大问题。”
就在这时,淑惠的哭声惊动了住在后院屋的爷爷奶奶,老两口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爷爷一边进门一边焦急地问:“这是咋回事,孩子咋哭得这么惨?”奶奶则满脸心疼,嘴里念叨着:“我的乖乖哟,这是遭啥罪了。”
卫萍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跟他们解释。她手忙脚乱地冲过去,从抽屉里翻出剪子,双手哆哆嗦嗦地把棉袄袖子剪开。当看到淑惠的整个手掌和胳膊都被烫得起了一连串的大泡时,卫萍的心都碎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荣雨也急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喊道:“赶紧送诊所。”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抱起淑惠,大步流星地就往外冲。
刚出门,正巧碰上李婶子。李婶子一听孩子的哭声不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关切地问道:“我在家就听到你家老三的哭声,哭得这么惨,这是咋的啦?”
卫萍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女儿,眼中满是泪水,带着哭腔回道:“被烫着了。”
李婶子一听,连忙催促道:“哎呀!赶紧用冷水先冲冲啊!我家有冰片,我这就回去拿来,你赶紧给孩子用上。”说完便匆匆离去。
卫萍感激地点点头,飞一般地跑去拿回来给孩子敷上。淑娟这孩子也特别懂事,知道自己犯了错,在一旁乖巧地帮着递东西,带着哭腔不停地自责:“都怪我没照顾好妹妹。”
这淑惠痛得一晚上不停地啼哭,那哭声就像一把把小刀子,狠狠地割着一家人的心。一家人整宿都不敢合眼,生怕孩子出什么事。卫萍不停地轻声哄着:“淑惠乖,不痛不痛,一会儿就好了。”然而,孩子的哭声却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一直到鸡叫二遍的时候,孩子终于停止了哭泣,哭声渐渐消失,最后变成了轻微的呼吸声。她似乎已经哭累了,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紧闭着双眼,沉沉睡去。
外面,寒风依旧肆意呼啸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风吹过树林,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吹过房屋,窗户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破。这寒冷而又漫长的一夜,可把全家人折腾得疲惫不堪。
卫萍坐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这一夜,虽然孩子最终入睡了,但她和荣雨却无法轻易入眠。他们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担心孩子是否会再次醒来哭泣,担心会不会留疤……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卫萍轻轻地摇醒了孩子,准备给她喂奶。孩子睁开眼睛,看着母亲,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忘记了昨夜的痛苦。卫萍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幸福。或许,这就是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让人感到无比珍贵。
秋风渐渐远去,冬季的脚步越来越近,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像是要把世间的温暖都搜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