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一触即发,大堂之内,众人皆已胆颤心惊,悄悄的想要溜出去,怕被殃及池鱼,倒惟有那个黑衣男子,在这时却面露笑意,朝着那家余家少爷看了一眼,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靠在窗边,翘起二郎腿,怀里抱着酒坛子,一副做好了准备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肖家铁鹰剑……”
肖致远远远的看着余怀柔,久久不言,忍了半晌之后,忽然间一声暴喝,剑光如匹练斩了出去,那一道剑光,居然在空中幻化,变成了一只凶猛巨鹰,哗啦啦席卷过去,将这大堂之内的桌子椅子都撕得稀巴烂,一声凶戾至极的鸣叫响起,巨鹰眨眼间便已到了余怀柔面前!
“刚鬣宝相!”
那余怀柔却是不动声色,直到巨鹰冲到了面前,陡然之间,一声沉喝,在他的身后,赫然法力狂涌,居然幻化成了一只狰狞野猪的模样,与这余怀柔那颇为俊俏的外表可一点也不相似,走的却是刚烈无双的路子,轰隆一声,便与那剑光化成的铁鹰撞到了一起……
哗啦啦……
湮灭出来的森然光芒,直接向周围卷了开来,直吓的堂内众食客哭爹叫娘!
不过好歹,这两位少爷下手都还算有分寸,没有波及众人,声势看着猛烈,却没有真正的杀意,那巨大的光芒亮起之后,余家少爷余怀柔便陡然之间冲了出去,身后的野猪灵相目露凶光,生生撞到了肖家少爷肖致远的面前,那肖家少爷心里一惊,剑势便陡然一变,刚要出剑,但莫名其妙的,手上的力量却是一松,居然应变不及,被余怀疑一掌打在了胸前!
“喀喇喇……”
肖致远一下子倒飞了出去,撞塌了一面墙壁,大口咳血不止。
“哈哈,肖世兄,你这修为没什么长进啊……”
余怀柔大笑了起来,模样很是得意,慢慢的掸了掸衣衫,身边的雄狮也低吼了一声。
“余……怀柔,你……你给我记住了!”
肖致远跌在地上,想要爬起,却力量不济,又一次摔倒了,在他旁边,侍奉的下人急急过来搀扶,却被他一巴掌抽翻在地,然后强忍着心间乱窜的血气,生生慢了起来,只见周围人不知有多少幸灾乐祸的目光向自己看了过来,脸上无光,这里自然呆不下去了,便狠狠的向着余怀柔放了句狠话,然后捂着胸口,慢慢的向远处走去,连提气功夫都使不出来了!
“每次都说这种话,真是够无聊的……”
余怀柔得意洋洋的冷笑了一声,也不理他,见这酒楼已经烂的差不多了,这书自然听不成了,便一锭金子丢给了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然后一伸手,把那个想要贴着墙根溜出去的说书先生揪住了,笑道:“你可别走,我的金子你已经收了,就得好好说上一段,走走走,换个酒楼,找个人多的地方说去,你卖足了力气,说精彩些,回头我再赏你金子……”
说罢了,无意中一回头,却是微微一怔。
他只记得窗边本来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在自己与肖致远动手之时,那男子甚是淡定,这让他有些佩服,想和他交个朋友来着,却没成想,这时窗边居然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人了。
“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他想了想,思之不透,便一摇脑袋,干脆的不琢磨了。
“余怀柔,我……我早晚要杀了你……”
“我……我家二祖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一定要请他帮我出这口恶气!”
肖致远身受重伤,支撑不住,又不愿倒在人前,便强撑着进入了一个窄巷,想要先调息片刻,再雇辆马车送自己回家去,心里只是痛恨着那个嚣张的余怀柔,不停的咒骂着,但刚进入了窄巷,只觉眼前一暗,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便看到了眼前立着一个黑衣的男子!
那男子负手而立,站在他的身前,似乎将天地间的光芒都遮住了。
“你……你是谁?”
肖致远心间微惊,下意识觉得有些恐惧,低声问道。
“我是谁?”
那男子冷笑了一声,慢慢的转过了身来,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看在了肖致远眼里,却仿佛天地倒旋,居然让他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待到他清醒过来时,那个人黑衣男子的手掌,赫然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他就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心间惊惧如潮!
“你骂了我半天,还问我是谁?”
“喀嚓”一声响,肖致远的眼神变直了……
待到肖家的家仆寻进了这条小巷,看到了肖致远的尸首时,只见他的脸上,满满都是抹不平的恐惧之意,眼睛已经变得干涸,但在那瞳孔深处,还能看到无尽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