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请谢小姐进来。”
谢瑶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屋内的炭盆早已得命撤去,倒春寒的天还见冷,顾长泽躺在软榻上,俊美温润的脸上更显虚弱苍白,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往日有力。
“殿下!”
谢瑶心中一紧,连行礼都忘了,连忙上前两步到了软榻边。
“您怎么样?”
“你知道了?”
顾长泽温和一笑,勉强打起精神和她说话。
谢瑶顿时眼眶一红。
“我去向皇上求情,恰好听见了太监回禀的话,便求了恩典来看您。”
“咳咳……这些你不必牵扯进来的,也许背后人只是看不惯孤而已。”
顾长泽直起身子,谢瑶连忙将他身后的软枕抬高了些,轻轻地扶着他坐好。
“殿下已说了不是您做的,我自然是信您的,此事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不能拖累您。”
床榻边放着水盆与帕子,谢瑶猜到是给顾长泽降高热用的,江臻在外面正捣鼓她带来的药,谢瑶便主动拧了帕子道。
“我来吧,殿下。”
话音落,没等顾长泽拒绝,谢瑶柔软的身躯已往前倾了倾,馨香顺着飘过鼻尖,顾长泽胸膛的心跳陡然加速,苍白的脸色上浮起丝丝红晕。
她担心着顾长泽的身子,手下擦拭的力道很轻,从他额头,到如画的眉眼,到侧颈。
女子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因着动作她的衣衫有些凌乱,顾长泽低头便能瞧见她细如白瓷的侧颈,浅蓝色的衣襟将她衬得越发肤色白皙,侧颈的那颗红痣更是明显,再往是莹白如玉的肩头,还有若隐若现的……浅蓝色抹胸。
鼻尖只属于她身上的馨香冲得他脑子昏昏涨涨,顾长泽只觉得这热意一下子从心口传到四肢,他慌忙移开了视线,却有什么变得肿/胀,顾长泽拉了薄被遮住了。
下一瞬就听见谢瑶惊呼。
“殿下,我怎么觉得你身上越发滚烫了呢?
可是哪不舒服吗?”
顾长泽轻轻咳嗽了两声,欲盖弥彰道。
“无事,谢小姐陪孤说说话吧。”
他转移了注意力。
手中的帕子被重新搁在水盆中,谢瑶扶着他轻轻躺下,她坐在床沿,两人挨得极近。
顾长泽如墨的发丝铺在床头,与谢瑶的指尖缠在一起。
他轻轻叹了口气。
“怪孤的,那日见了六弟,便该多派些人守在你那,也许就能免了那晚的事。”
谢瑶连忙摇头。
“若是没有您,那晚指不定要发生什么呢。”
“孤这病久久地拖着,如今拿不了弓箭,身上没本事,被人污蔑困在这里,还拖累谢小姐,实在是没用。”
谢瑶听出他话中的自责,更担心他为外面的流言所伤而郁结于心,顿时缓了声音道。
“殿下已做得很好了,无论是朝堂还是战事,年少的时候臣女都听父王时常夸赞您,他说您是大盛最合格的储君,纵然如今有一时困境,殿下有宽和之心,又处处施予臣女帮助,臣女感怀在心,已是觉得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城楼前的令牌,上林苑的帮助,还有此事,换了别人哪会次次如此帮她?
“臣女说的都是真心话。”
谢瑶见他似乎并不相信,依旧神色黯淡,开口又要去夸赞他。
顾长泽不语,往谢瑶身边靠拢了一些,偏过头,他唇角有意无意地擦过了谢瑶的手心。
屋外的阳光顺着洒进来,将顾长泽眼中的那分并不虚弱的狡黠藏得很好。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看着谢瑶眼中的心疼,虚弱地问道。
“谢小姐方才说孤是你见过最好的人?”
君子之风,光明磊落,宽和仁善,谢瑶自然这般认为。
见她点头,顾长泽叹息了一声。
“这些只怕都是谢小姐拿来哄孤的吧。
孤自己有几分本事自己知道,比着萧府的公子来说,只怕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