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十分惊讶。他知道,荷兰人一直在与耽罗进行谈判,希望能够赎回他们的战俘。但是,双方在赔偿银子的问题上一直没有达成一致。耽罗方面同意将赔偿金额从四十万两降到三十万两,而荷兰人却一直咬着十万两不松口。上次吴涯和宋献策已经明确告知荷兰使者,如果没有诚意就不要再来谈了。
而且,前些时日,叶风已经通过郑家向荷兰人宣战。他原本以为,荷兰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放弃谈判。但是,他们却依然派了使者过来。难道是被自己的宣战给吓坏了,这才过来重新谈判?
可是,这些荷兰人不知道的是,前几天耽罗舰队在宣战后,已经将荷兰一支前往倭国贸易的舰队给俘获了。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是不能过来的。想到这里,叶风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但是,他也知道,这场战争对于耽罗来说,也是一场赌博。如果耽罗舰队不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那么他们就必须面对荷兰人的报复。因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算了,既然来了,还是就让宋军师和吴涯与他们再谈谈,这次可不是三十万两银子能解决的了,这次不光银子,条件更加多了。
想到这里,叶风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来的是什么人?”
“他们是昨日下午到的,除了郑家叔侄外,这次没有荷兰人,来的也是一名华人,六十岁左右,听说以前是巴达维亚的甲必单,现在是大员的政治顾问,叫什么苏鸣岗。”这名总督府的文员也是刚弄明白甲必单就是首领的意思。
叶风一听,心里一惊,想不到这次荷兰竟是将这位老先生请了出来。只是他不是一直在巴达维亚吗,怎么到了大员!叶风在心里仔细回想,好像这位老先生确实是在大员待了几年又回的巴达维亚,想来正是这个时候在大员吧。
此时一位六十来岁,显得在些黑瘦的老人,正在耽罗的贵宾楼一间客房内来回踱步,郑家五爷郑芝豹和郑家小公子郑森坐在房间里面的沙发上,都看的有些眼晕了。这位老人正是苏鸣岗。
苏鸣岗,福建同安人,自幼家境贫寒,生活困苦。年少时,他便背井离乡,远赴印尼谋生。当时的印尼,还是一个荒凉而贫瘠的地方,苏鸣岗却在这里看出了商机。他从中国带来了先进的农业技术和工具,带领着当地的华人一起开垦荒地,种植庄稼。在他的努力下,印尼的土地开始变得肥沃,农作物产量也大大提高。
1619 年,苏鸣岗带着几百名华人来到巴达维亚,同年十月被荷兰东印度公司任命为首任华人甲必单。在他的带领下,展开了巴达维亚初期的建设,巴达维亚的道路、楼房、河流、城堡等基础设施都是这位老先生带人完成的。可以说,没有这位老先生,就没有如今繁荣的巴达维亚。
苏鸣岗不仅在巴达维亚的建设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还利用自己的华人甲必单的身份,为维护在巴达维亚华人的利益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他积极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沟通,为华人争取到了更多的权利和自由。他还倡导华人之间相互团结,共同抵御外界的压力和歧视。
在苏鸣岗的努力下,巴达维亚的华人逐渐融入了当地社会,成为了印尼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为巴达维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同时也为自己创造了一片家业。苏鸣岗的一生,充满了奋斗和拼搏。他的故事,是一部华人在海外创业的史诗,也是一部印尼历史的重要篇章。
“郑五爷,你说东海伯是真的不在耽罗,还是不想见我们……”苏鸣岗这次到了耽罗后,有些看不懂耽罗方面的意思,前两次来的使者是荷兰人,虎贲军的军师宋献策和耽罗总督吴涯都出面与之进行了会谈,但他这次到了耽罗,虽然昨晚两人都出席了对他的宴请,但今日却都推托有事,谁也不出面与他商谈战俘一事,难道真的是不想再与他们谈了,还是东海伯的意思。
可今日上午,他要求购东海伯,但却被告知,伯爷去了松江,不知何时归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宋献策与吴涯也是懵懂了,明明都下了宣战书,怎么这荷兰人还是派人来了。
看郑家五爷和这位苏老先生的表情,根本就不知道虎贲军向荷兰宣战一事,想想也就明白了,恐怕是宣战书送到郑芝龙处时,这几人的船已离开了郑家码头。
而且前几日又俘获了荷兰人的舰队,两人更不知如何与苏鸣岗谈了,就先放一下等伯回来拿个章程再说。
“东海伯应该是去松江了,以他的为人知道老先生来了,肯定不会避而不见的。”坐在沙发上的郑芝豹安慰道。
“为什么这虎贲军的宋军师和耽罗总督吴涯也不出面来谈?”苏鸣岗还是有些不解。
“恐怕是前两次来人在赎金问题上一直没有吐口,耽罗方面有些不满了,也许是想晾我们几天……”郑芝豹有些勉强的答道。
“这……”苏鸣岗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郑森急忙起身,将房门打开,一名总督府的卫士站在门外,对几人道:“苏老先生、郑五爷、郑小公子,我家伯爷刚刚从松江回来,现在已下了船,要在望海楼宴请几位。”
“好、好,我现在就过去。”苏鸣岗面露喜色的道,他自然不是为了一顿晚宴,而是为能见到叶风,尽早化解双方的矛盾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