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茂,刘泽清之侄,想不到这刘泽清的侄儿倒真不少,被叶风的虎贲军弄死了两个,这又冒出来一个。
“刘公子,莫急,这次的报纸确实较为粗糙,主要是因为时间太急,一时没有找到较好的铜活字,现在我正在吩咐人去重新制作铜活字,以后的字迹就清晰了!”张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但张溥心中也在暗自叫苦,他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个刘公子。以他文人的清高,本是不屑与这些武人来往的。但自从他与叶风在松江会面回来后,心中对叶风充满了怨恨。叶风不仅是东海伯,实力还很强,他一时也找不到办法去对付叶风。
叶风与刘泽清的恩怨,天下人皆知,东林党为壮大自己的声势,平时也与刘泽清有来往,他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派人给刘泽清送了一封信,大意是想联手对付叶风。同时也委婉地请求刘泽清提供一部分活动经费。
原本只是尝试之举,谁知这刘泽清对叶风是恨之入骨,两人一拍即合,刘泽清不仅仅派自己的侄儿亲自到了南京,还随身带着二十万两的银子活动经费,看样了唯有置叶风于死地,方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张先生,这恐怕不只是铜活字的问题吧?这油墨味道如此刺鼻,而叶风那家伙出版的报纸,油墨竟然散发着一种清新的香气。”刘之茂也颇有几分聪明,一下子就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张溥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几步,这才解释道:“金陵时报用的全是叶风自产的纸张、油墨,我们的《南京时报》用的也都是上好的宣纸,不比他们的差,可这油墨要是也用上等的,价格就太高了。真不知道叶风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都是亏本在发行《金陵时报》吗!”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张溥暗自思忖,铜活字的差距或许是因为时间紧迫,但一份报纸才卖五文钱,而叶风却使用最好的油墨,这得亏多少钱啊!他实在看不透叶风的想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
“金陵时报主编柳如是曾是一青楼女子,你张先生可是江南有名的文人,还是复社领袖,难道还比不过一介女子?”刘之茂似乎有意刺激张溥,故意将他与柳如是相比。
张溥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带着些许恼怒:“莫要以身份论英雄!柳如是虽出身青楼,但其才华出众,办报有方,这是不争的事实。”
刘之茂见状,赶忙陪笑道:“张先生息怒,我等自然知晓先生您的才学,只是如今形势紧迫,咱们确实需要寻找到更好的办法来提升报纸的影响力。”
“这个问题也是我正在思考的。”张溥叹了口气。
“还有这个报纸的内容,我们的远远不如《金陵时报》吸引人,他们连载的红楼梦,还有什么聊斋,都不是一次登完,总是在结尾处写上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下期分晓!这完全就是让人欲罢不能。”刘之茂也经常看金陵时报上的这些小说话本,看完后也觉得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张溥深呼吸几口气,情绪稍稍缓和下来。他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当下之计,除了寻找优秀的文人和小说话本,我们还需在排版、印刷等方面下功夫。此外,不妨效仿《金陵时报》的做法,在报纸上刊登一些小说、话本,设置一些悬念,勾起读者的兴趣。”
“先生说得对,只是我在南京人生地不熟,此事还是有劳先生了。”
“此事我自当义不容辞。”
“张先生,当初办这个《南京时报》的时候,先生您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我叔父承诺,要利用《南京时报》将叶风搞到身败名裂,我叔父才出了这二十万两的活动经费啊!可如今报纸上却没有见到一篇这样的文章……”刘之茂一脸不满地抱怨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
两人将《南京时报》的问题逐一总结后,刘之茂忽然又提起了他们办这个报纸的真正目的。
张溥听刘之茂提到此事,心中不由得一紧,但他表面上还是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我正在联络与叶风有矛盾的朝中官员、文人士子,收集叶风的罪证,到时候一定会在报纸上一起发表,你就放心吧……”
其实,张溥办这个报纸的真正目的,只是想筹集一些银子,为周延儒的复出而尽一份力。
这刚免费发行了三期,就已经耗费了近万两银子,而且现在他们的报纸才订出去了千来份,这些客户大部分都是东林党和复社的人,完全是靠着张天如与这些人的交情才得以订阅。
刘之茂心中明白,张溥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实际上可能并没有那么容易。他也理解张溥的苦衷,但他叔父的要求也不能忽视。
刘之茂决定再给张溥一些时间,同时也会继续催促他尽快实现当初的承诺。
张溥感到压力倍增,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暗自下定决心,要尽快地去收集叶风的罪证,同时也要想办法提升报纸的订阅量。他知道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为了周延儒的复出,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他必须全力以赴。
想到这里,张溥心道,如果南京时报的发行还没有起色,那只能再免费送上几期了,就停办这份报纸,总不能一直这么免费送下去吧,反正<留都防乱公揭>已经在各地流传开来,算是达到了他们想要看到的效果,现在阮大铖已逃到南京城外躲藏起来了。
剩下的银子还是留着为周相的复出做准备用吧!只是这刘之茂在这里看着,这事有些好办,不行就将银子分给他一些,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