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另一艘小船上的一名土着士兵小队长,透过船只之间的空隙,向巴布请示:“巴布队长,我们该如何应对?”
巴布目光紧盯着那几艘神秘的战舰,沉思片刻后,果断地对那名前来请示的土人道:“你上前去询问一下他们的来意。”
接到命令的土着士兵小队长显得有些无奈,但既然巴布已经下达指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前去探听情况。
心中却是暗自懊恼不已,刚刚为何自己的船没能稍稍落后一些,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其他船只呢?本来嘛,他紧跟过来就是打算向巴布请示一番,如果得到撤退的命令,便能第一时间开溜。谁曾想,这个巴布队长居然想要和这几艘战舰有所接触。
土着士兵小队长一边暗暗叫苦不迭,一边驾驶着小船驶向那四艘战舰。见对方的四艘战舰对他们小船并无敌意,这才慢慢的划了过去,靠近战舰时,小队长命令停下船只,仔细打量起船上的人员。
看着船头站着的几人,小队长可以确定这些人绝非西夷人,却好像是明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鼓足了勇气,用不熟练的大明话向船上喊道:“你们来自何方?为何会闯入我们苏禄国的海域?”声音在海面上回荡,却带着一丝紧张与戒备。
苏禄国向来对大明十分友好,并将自己视为大明的附庸之国。此外,此地还有不少华人定居,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说几句简单的大明闽南地区方言。此刻,众人齐声高喊,如果下方能够理解并回应,他们心中的忧虑便可消除大半。
"苏禄国!" 听完随船而来的八连华人韩鑫生所做的翻译后,李景程立刻变得兴奋异常。果真是苏禄国的士兵啊!尽管对方使用的是大明话,但却是用闽南语,对李景程等人而言,还是难以完全听懂,仍需借助韩鑫生的翻译才能明了其意。
"下方之人听好了,我们乃是由大明东海伯派遣前来巡查海域的大明水师。你们既然身为苏禄国之士,亦属我大明藩属之国,请速速唤你们的长官前来拜见我军将领!" 在李景程的示意之下,韩鑫生扯起嗓子,朝着下方的苏禄国士兵高声回应道。
听闻巨舰之上传来回应声,这位小队长大喜过望,激动得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果真是大明人啊,而且而且还是大明水师……,自己这趟不仅没有性命之忧,回去后还能风光一把,说不定也能把这个小字去掉,升个队长当当。
在李景程和熊大海的允许下,巴布独自一人登上了他们的这艘旗舰。刚踏上甲板,巴布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宽阔无比的甲板、高耸入云的桅杆以及巨大而威猛的火炮……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新鲜和震撼,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巴布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讶得合不拢嘴,活像《红楼梦》里那位初次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
好在这艘船上并不允许他随意走动,否则巴布恐怕会兴奋得不知所措。最终,他只能与李景程等人一同站在船头,引领着身后的四艘庞然大物向着苏禄国进发。
"这里距离苏禄还有多远?"熊大海率先开口发问。
巴布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禀上国熊大将军,此地距普林塞萨港尚有大半日的航程!"
熊大海抬头望了望天,喃喃自语道:"哦!看来今天是无法抵达了!" 巴布见状,赶紧安慰道:"熊大将军请尽管放心,此处虽然水道路况复杂,但我辈甚是熟悉,只要夜间航行时稍加谨慎,定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听到这话,熊大海心中稍安,点了点头后又继续追问:"既是如此,你等在此处徘徊何为?莫非是执行巡逻任务不成?"
巴布立即颔首答道:"正是如此,那些西班牙人时常趁夜经此航道袭击我国领域,我们奉护卫将军的命令,在此巡逻!"说到此处,他脸上不禁流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哦,这些西班牙人竟然经常如此这般地骚扰你们?”李景程皱起眉头,追问道。尽管他们在出征之前已然对吕宋当前的局势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但终究比不上亲历者现身说法来得清晰明了。
“没错啊,那些红发夷狄早在数十年前便侵占了吕宋,此后更是变本加厉地滋扰生事。他们不但捣毁了我们的码头与渔船,还强抓我们的百姓去充当他们的苦力。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恶贯满盈、无法无天之人!此番上国水师莅临此地,真可谓是拯救我辈于水深火热之中啊!”巴布倒是颇为健谈,言罢,他的眼神缓缓地移向面前的两个人,然后郑重其事地问道:“请问两位来自上国的将军,这次是否能够帮助我们把那些可恶的红毛蛮夷赶出我们的国家呢?”
“这群红毛杂种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们谨遵大明东海伯的命令,前来巡视海防。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李景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巴布紧接着说道:“以前我们根本不敢冒险来到这个地方巡逻,就是担心会撞上红毛人的船只。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个月红毛人竟然再也没有来骚扰我们国家。所以我们的统领才下令让我们到这片海域探查一下具体情况!”
听到这里,李景程不禁感到有些困惑:“哦?难道说这几个月红毛人都没有再过来骚扰吗?”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巴布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对啊,听说红毛当局对在吕宋的华人们百般欺压,导致这些华人忍无可忍,最终不得不奋起反抗。于是,这里的红毛人都被调回马尼拉,去镇压那些华人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没有精力再来骚扰我们国家的沿海地区了!”巴布进一步分析着红毛人不再来袭扰沿海的缘由。
“这种战舰我从未见过,它既不同于荷兰人的战舰,亦非大明的战舰样式。”观察手口中低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