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鑫生一听便明白了,这波涅奴分明是在跟自己讨价还价,试图借此机会为柬埔寨争取更多的利益。他心中不禁暗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国主不必担忧,暹罗和安南自古以来就是我大明的藩属之国。倘若我们在此处建立补给基地,他们想必是既不敢阻拦,也没有那个胆量阻拦。至于那荷兰人嘛……相信国主也听说了吧,东海伯已然成功收复了大员。我想,这个消息国主应该已经知道了,对于那些荷兰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韩先生所言极是,关于东海伯收复大员一事,本王亦有所耳闻,但……”眼见从韩鑫生口中捞不到半点儿油水,波涅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迟疑。毕竟,若无法从中获利也就罢了,倘若因自己一时贪念而耽搁了东海伯在此地设立补给基地的大计,反倒会对其后续部署造成不利影响。正当波涅奴准备应允之际,却听闻韩鑫生再度开腔。
“国主可知道我方是如何在马尼拉建成补给基地的?”
“哦?不知贵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事实上,方才听闻已于马尼拉成功构建起一座补给基地时,波涅奴便心生诧异。毕竟,马尼拉一直被西班牙人所占据,岂会轻易允许东海伯在此设立补给据点?莫非双方私下达成某种协议不成?若是如此,那么此座基地势在必建无疑。
“哈哈哈哈哈!”韩鑫生忍不住放声大笑,满脸得意地道:“我军虎贲之师与郑家水军已然攻克马尼拉城!现今整个吕宋岛和苏禄群岛皆尽落入吾等掌控之中矣!”
“什么!”波涅奴惊愕不已,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对于盘踞在马尼拉的西班牙人的实力,这位国主心中十分清楚。尽管前期虎贲军曾战胜过荷兰人,但波涅努一直认为那是因为地处大明,东海伯占据了天然的优势。然而,如今东海伯竟然能够远涉重洋,同样将强大的西班牙人击败,这让波涅奴意识到东海伯的实力确实非同小可。想到此处,波涅奴暗自思忖着,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答应下来,否则……一旦惹怒了东海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连想一想都会让他不寒而栗。
正当波涅奴准备点头应允时,韩鑫生紧接着又说道:“当然,如果我们在此地建立了补给基地,定会适当地给予国主一定的军事援助,如果有其它国家来其余贵国,我们也会出面调停一二……”
这里的补给站与吕宋的基地截然不同,无法在原有的西班牙城堡基础上进行改建。因此,必须从零开始全面兴建。就在与波涅奴达成协议后的短时间内,徐周正和郑家的商船已经运来了大量的建筑物资。与此同时,查扎还从苏禄国运来了一千五百名土着仆从军和劳工。然而有意思的是,这一次他们隶属于虎贲军。
这个港口规模不算太大,但却聚居着各类人群:除了安南人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明人和倭人;不仅有前来经商的荷兰人、葡萄牙人,甚至还有十几个法国人。有趣的是,所有的西班牙人都被荷兰人驱逐出境了。
当简易龙门吊从船上缓缓卸下时,一旁早已待命的工匠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其安装在附近的一个码头之上。紧接着,他们开始源源不断地从船上卸下各种建筑所需的物资,其中以水泥为主。
几百名虎贲军士兵一下船便立刻在四周布防警戒,这些身着奇装异服的士兵让周围原本不多的居民纷纷退让开来。
随后下船的一千五百名仆从军和劳工,当即在从耽罗过来的工匠带领下,在指定的范围内开始挖壕沟,并在壕沟后后面树起了一些木板,壕沟里挖出来的土立即填充到木板后面的临时土城墙里面,只因这里的情况与马尼拉不同,哪里都有西班牙人留下来的城堡,可这里全部都需要虎贲军自己建设。
等待到第三天的时候,本·赫占带领着手下众人从金边匆忙赶来此地。然而,当他们亲眼目睹眼前的景象时,全都惊愕得目瞪口呆。一座高达一丈半的巨大城堡竟然已经赫然矗立在那里!四座城墙角落处各自放置着数门威力惊人的火炮,那黑漆漆的炮口伸向城墙之外,远远望去便令人不寒而栗,心生怯意。
不仅如此,四周还耸立起了足足八座高达三丈的雄伟箭楼,每座箭楼上都用坚固的木板搭建起了严密的防护设施。此时,各有几位威猛雄壮的虎贲军士兵在上方巡逻警戒。
而在另一片空旷的土地上,一千多名土着仆从军和劳工们,正热火朝天地挖掘着地基,准备在这里再度建造一座永久性的、坚不可摧的城堡。
"小将拜见上邦熊大将军、郑大将军。"待韩鑫生将他引见到跟前之后,本·赫占立刻效仿明朝人的礼节,恭敬地向两人拱手施礼。
"赫占将军不必客气,我们在此叨扰许久,还请您多多包涵啊!"郑芝豹和熊大海见状,连忙也拱手回礼。
"两位上邦将军,这座城堡难道是刚刚才建成的吗?"本·赫占满脸难以置信之色,惊讶地指着那座土城问道。要不是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在这里观察,他都会以为这座土城已经建造多日了。
波涅奴见状,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眼前这位精明的汉人官员,于是索性不再遮掩,直接说道:“如今我国可谓是内忧外患,安南和暹罗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恨不得立刻将我们吞并。不仅如此,那些可恶的荷兰人也在我国境内四处行商贸易,搞得乌烟瘴气。而韩先生您所说的柴棍地区,如今大部分都被安南战乱时逃难而来的安南人占据着。所以,韩先生您的请求恐怕有些难以实现啊!”说完,波涅奴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真的为此事感到十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