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重复道:“拿来。”
使者软绵绵地左右看看,平寿殿立着的,没有宫女太监,全是慕容锦带进来的兵,穿着统一灰色的衣裳,外套软甲,站成一排,目光扫过去,就是在他们的软甲上擦一擦,那一片一片接连的,都光耀着闪出兵器的冷。
他打了个抖,双手一挽,把手中拿着的包裹递到额头以上,自有人过来拿了,检查过,送到慕容锦手里。
慕容锦当着他的面把布包拆开了。
他手里掂量过布包的分量,也看了外表,整体不大,但很有分量。摸起来就是送给女人的一些小玩意而已,镯子镜子,玉牌一类,若是陈清煜特意嘱咐要陈嘉沐亲自看的,估计还会有信。
送的,也许是桑仡的什么东西?
慕容锦一层一层地掀开外头的棉布,露出里头包的严严实实的一只水晶瓶子。
他没再动了,感觉很无趣——一样的瓶子,他在陈嘉沐寝宫里见过,里头放的是一颗冷白的夜明珠。他第一次见的时候确实觉得稀罕,柳国不经常见这样亮这样大的夜明珠,但一样的东西送两遍,哪怕第二次送的比第一次更好,那也只不过是替换的。稍微显得无趣了。
陈清煜或许就是这么个无趣的人,陈嘉沐给他写的信也一样无趣,怪不得是亲姐弟。
他拎着水晶瓶出来,去看包里还剩什么,果然有信,还有血。粗糙的桑仡的纸上,涂着胡乱的柳国字,陈清煜的字像刚学书写的孩子,左一笔右一笔,然而这么丑陋的字之间,还要抹着不知道怎么蹭上去的血。
黑黑红红一片。像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内脏,腥气逼人的糊在纸面上。
看,还是不看?
慕容锦的手指捻一捻信纸的边缘,说实话,他对别人的隐私没什么好奇心。但陈清煜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