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头脑眩晕,且被酒气蒸得脸红脑热了,鼻子耳朵,通气的地方好像都能热鼓鼓地涌出一种气。
这种气让她想起很久之前她躺在寝宫的床上,浑身无力地任由方彦摆弄的样子。她那时笑他完全不懂伺候人,不在意的,一语带过了,还觉得有趣,但这种情况再回忆起来,便只有一种不可控的痒痛。
像手指甲旁边一根小小的倒刺,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跳出来疼一下。
她睁开眼,目光冷冷的,两柄开了刃的剑似的坠下来,下命令道:“方彦,你还是要更爱我一点。”
方彦的脸贴着她的,不断点头,泪水有些潺潺的意思了,他们两个黏得那么紧,他却觉得陈嘉沐好像从没离自己这样远过。
他说:“公主,你什么都可以和奴才说。奴才的嘴很严,不会走漏一点风声的。”
“公主。”
他情真意切地叫,听陈嘉沐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地说。
说的什么,他听不清,什么生生死死真真假假,什么一人之下权柄在手,模糊的像是由传说里摘出来的东西。只有几句来回的恨,来回的爱,重复不断,折叠往复的朗诵的书文。
后边几句,他听清了,陈嘉沐说:我来这好久,一点后宫前朝的事都不插手。
我想你们争吧,杀人吧,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不会你们那套古嗖嗖的弯弯绕绕啊。
在你们这个破地方怎么活着难死也难,我在那些个娘娘面前多说一句都怕露怯,少行一个礼都要回想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