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怀,婚姻,主动,相守,除了爱情她都能无偿地赠予。
给一个渴了千百年的人送上一碗水而已,于她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他当然可以恨她,恨她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
对,陈嘉沐得承认,很多时候,她对何钊的好奇甚至能超越对他的怜悯。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的爱当回事。
人是不能理解疯子的,她当然也理解不了何钊,他身体里蕴藏着太久远太丰富的执念,已经与厉鬼没有差别。她稍微揭开一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感情如火山喷发奔涌而来。
她要自保,不能白白烧死在火山灰里。
临终关怀嘛,她一直这样说,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何钊说的没错,她确实是高高在上,把自己的婚姻,当成金子施舍给乞丐了。
但她大可以什么都不做的。
反正她总要离开,而何钊,甚至是她身边的那几个人,再怎么说都只是一部小说里的角色而已。
她要回去——她当然要回去!她的舍友还在等她回去吃早餐,毕业论文还没写完,她生龙活虎地活了二十几年,又没有死,怎么不能回去?
二十二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正准备大放异彩,凭什么要在这个一点娱乐都没有的地方空耗时间。
她不是受害者吗?这个没规律没道德的穿书法则,就因为她和配角的名字一样,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书里来了,她做错了什么?
她还没有委屈呢。
她不能自私自利吗?
陈嘉沐的恨,也是一股邪火窜上来的,她想把紧箍着她的人踹开。但何钊的手臂石头一般坚硬。
她又想蹲下去,腿上的重量却让她只能并紧腿站着,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