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想要自己的命,她总还是得想办法查个清楚。
就在她陷入思索,试图盘一盘这件事,再找个具体的突破口时,楚留香又开了口。
楚留香问薛笑人,那人给你的黄金,是哪家金铺的金铤?
南宫灵一听对啊,这个时代黄金以金铤和金叶的形式流通,一万两黄金,那肯定是一大批金铤。
总得有个来处吧?
任慈也意识到,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一时所有人都看向薛笑人。
薛笑人却又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不至于记不得自己收过的金子来自哪家金铺,但他不想直接告诉他们。
他想拿这个谈条件。
南宫灵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主动替他说了:“只要你告诉我,丐帮上下,就不会把你在做杀手的事,透露给你兄长,如何?”
薛笑人看着她,神色踌躇,似是在判断,她是不是认真的。
南宫灵见状,又给义父使了个眼色,说:“你若觉得我的话不够分量,那我义父亲自承诺你,你总该信吧?”
谁都知道,任慈是一个说话算话,从不食言的英雄。
薛笑人果然意动,又看向任慈,等着他表态。
任慈接收到了女儿的眼色,很是配合地,顺着她的意思,向薛笑人作出了承诺。
薛笑人看他亲自开口,总算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将金铺的名字告诉了他们。
南宫灵:“多谢。”
薛笑人:“……”
这难杀的丫头还挺礼貌。
可下一刻,他就看到,她转向楚留香,拜托楚留香给薛家庄传个信。
薛笑人:“??”
楚留香‘啊’了一声,微笑道:“我不是丐帮人士,给薛衣人大侠传信,倒确实不算令任帮主违背誓言。”
南宫灵点头,跟聪明人交流就是方便。
而薛笑人——
她扭头一看,本来是想欣赏一下这种人到中年还怕被告家长的家伙破防时的反应,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看上去极其痛苦的脸。
正当她想着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的时候,楚留香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卸了薛笑人的下巴。
“……他想咬舌自尽。”楚留香说。
南宫灵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撼。
这么怕薛衣人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一边装疯卖傻演白痴,一边做杀手啊?
看着从薛笑人嘴角淌下的血,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在楚留香反应很快,没等他真咬断舌头,就把他下巴卸了。
确认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后,南宫灵朝楚留香道了谢。
也是到了这时,她才想起来问这位被师兄崇拜的盗帅,怎么当时突然出现在她院子里。
楚留香:“……”
好直接的小姑娘。
楚留香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只见过对无花无比着迷,恨不得为他出家的女孩子。”
“你是他妹妹,反倒很讨厌他。”他顿了顿,“这实在叫我好奇极了。”
南宫灵点点头,考虑到无花在江湖上的形象,他产生这种好奇,也很正常,但——
“你不会这两个月一直在吧?”她想起洪七第一次跟她提及这位盗帅时,对他的形容。
事实上,今晚她自己也见识到了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
她感觉如果这人愿意,确实可以做到常来视奸她的一举一动,还不被她发觉。
好在他还没这么变态,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地解释,他只是今夜和友人一起在大明湖上喝酒时,聊起了无花。
“我的一位朋友说,很羡慕他走到何处,就能引得那处的女孩子趋之若鹜。”他说,“我说但这世上也有不喜欢他的人。”
然后就心血来潮,来丐帮总坛看了一眼。
不想就这么巧,看到了前来杀她的薛笑人。
南宫灵听完他的解释,感觉可以接受,便唔了一声,算是揭过了这个有点尴尬的话题。
“好吧。”她说,“那也谢谢你当时及时出手,要没有你,我和师兄可能会受伤。”
楚留香看她说得认真,有些意外,说你不觉得被冒犯吗?
南宫灵说但是你解释清楚了啊。
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虚不虚伪,有没有恶意,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分辨。
楚留香看着她,好一会儿后,忽然微笑起来,说:“所以你不喜欢无花,也一定有你的理由。”
“对。”南宫灵毫不犹豫,“我建议你也别太信那个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