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个可能性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令她的脸色蓦地发白。
“长天。”她犹豫地开了口,“是不是因为炼制这对匕首,才令你最近神力受损?”
他仍闭着眼,面上表情却微微一凝:“谁这样告诉你的?不是!莫要乱想!”
他生性这么高傲,果然连撒谎都不习惯。她早就发现,每次他一说谎,眼神就会飘移到一边儿去,不愿与她对视。
可惜啊,她又不笨。虽说他的玄冥神火很牛掰的样子,可这是他真身上的蛇牙,对神火的抗性不知道有多高。要用它来制作武器,难度远远超过了其他材料。长天又被缚龙索压制了神通,不懂得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制成手上这对短短的匕首。
这些天来,她每天要做饭、淬体、炼丹、习武,忙得不可开交,却粗心地忽略了他的一举一动,只以为他一直便很悠闲,甚至埋怨起他督促自己的严厉来。可是长天送给她的东西,却是用自己的神力来悄悄铸造的,这是他存活的根本,用一点儿便少一点儿的东西。
“你,你耗费了多少神力来造它?”她的声音有些儿颤抖。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她全部秘密的人,也是她唯一可以信任、可以倚靠的人。想到他因自己而受到伤害,她的心中就一阵紧疼。
长天摇头道:“不多,伤不到我根本,你安心使用就是。”却见她低着头,两颗晶莹的泪珠落在地上,“叭哒”一声摔成了八瓣。他的五感灵敏,这声音在他耳中听来,清脆又清晰,心中忍不住就软了下来。
她不说话,只是下一颗泪珠顺着泪痕又往下淌了,可是还没离开面颊,她就觉得面上一暖,像是有人轻轻抚过一般。抬头看去,那颗泪珠,已经到了长天的指尖上,亮晶晶、圆滚滚地,仿佛清晨花瓣上的露水。
“你是……为我而哭么?”他凝视着泪珠,声音突然有点儿低哑。这一幕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久到连他自己都几乎要忘记了,有一个小女孩也曾在他面前这样流过泪,当时他还远远没有后来强大……
他很想尝尝这颗泪珠,看它是不是像记忆中的那么酸涩,不过指尖才动了动,就抑住了这个念头。他暂时还不想吓到眼前的女孩,暂时地。
宁小闲有些脸红。他为何突然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来?然后很快又想起已经被拉歪的正题。
她伸手胡乱抹了抹脸,还带着一点儿没消失的哭腔:“我会想办法多赚钱的。钱是好东西,什么样的宝贝和法器都能买得到。我会把自己武装起来,变得很厉害的。”
“所以。”她做了总结,“别再乱用神力制造东西了好么?咱们还要坚持到西天去呢。”
长天定定地看着她,很久很久都没有作声。直到她被那双金色的浅眸看得臊红了脸、低下了头,他才轻轻地说:“好,依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