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意大惊,在一旁忍不住道:“地蟒王,她出了什么条件?我愿三倍代之!”
地蟒王不耐烦道:“她开出的条件,你拿不出来。现在,别吵!”
金满意何曾被这样喝斥过,怒极而笑:“我倒想知道,有什么条件是她开得出而我济世楼办不到的!地蟒王,济世楼一向敬你能够纵横弱水河,现如今要撕破脸的话……”
权十方听到这里,生生打断她道:“金小姐,何必以权势相压?”他面色如霜,眼中神光四溢,显然动了真怒。金满意正待反驳,看到他的表情不禁呆了一呆,又想起家中长辈交代过,这漂亮男人身后站着一个护短到不讲理的师父,轻易得罪不得,顿时有些泄气。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都消消火。现在才刚六月呢,怎地大家火气都这么大?宁姑娘,我们都等着过渡呢。”正是汨罗给出了一个台阶。金满意好歹是他未婚妻,这面子上的维护是必须的。
宁小闲耸了耸肩:“现在又不是我在耽误大家时间。”一句话说得金满意眼中又冒出火花来,这才接着传音给老蛇道,“我家神君说了,以一段口诀换你子孙来渡口打工,太过便宜你了。”
地蟒王低声道:“那神君的意思是?”他声线再低,旁人也听得到。
她假作沉吟,实则是与长天商量了一会儿才道:“一,你不得帮助其他势力掺和这弱水过渡的生意;二,日后若有求助之处,你须帮我三次!放心,我不会要你自尽,也不会要你办力不能及之事,你的子孙在我这里打工,日常的吃喝还是由我照常供给!”
地蟒王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这桩交易哪里亏了。它心中焦急,头一回如此光棍道:“好,就依你所言。”它伸出一爪到宁小闲面前摊开,爪心放着的却是三枚黑色的鳞片:
“这是我心口上的鳞片。再有小半年我就可以化蛟,届时你若有急事,只须将这鳞片烧了,就能传音与我!”半年后,它就能修炼地蟒一族的神通了,传音这等小事,不在话下。
它这话一说出来,在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宁小闲到底许了什么好处给它,让这老抠门的巨蛇也慷慨了一次。
宁小闲伸手拿走鳞片,笑道:“把地蟒们先遣上来牵阀吧,在场的各位道友都等急了。我渡过弱水之后,就将东西给你。”这话却是公开来说的,地蟒王大头点了两下,俯身扎回了弱水之中。水面上漾起阵阵波纹,很快就又归于平静了。
她转过身来,对着面色铁青的金满意笑道:“世事难料,不是么?”又是原话奉还,“我料金小姐不会再设陷阱让我跳了,所以这个赌,我们也不用立协议了吧?”真实情况是,反正地蟒王已作出了保证,不会派遣子孙帮助其他势力渡河。可是想在这河中做生意,还真非要地蟒帮忙不可,因此与金满意的这个赌也根本不用再立协议。
金满意冷冷地看了她两眼,转过头不吱声。现在她已落在下风,再说什么也苍白无力,不如沉默以对。
过了半炷香功夫,原本已经离开的地蟒们果然游了回来,重新回到了竹阀旁边。弱水渡口的生意交到宁小闲手中后,终于可以继续下去了。为了看热闹,大家已经耗费了小半天时间,现在也不再耽误,纷纷上阀过河。
她马上要往西走,不可能在这里看顾渡口,所以银钱收放之事,都要由林驿长来进行了。宁小闲将林驿长喊到一边,让他立了个血誓效忠自己。这新上任的林驿长是她一手提拔的,本来就对她感激得很,立下这个誓也不觉得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