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两人都不知道,由于湾鳄的残忍好杀,此刻四号秘境的水月镜已经最受隐流高层瞩目。有个长老不满道:“虽说生死由命,但武较会的目的不在于杀人,鄂立克今日连杀七人,实在有些过分了。”
湾鳄统领也在场,闻言搓着下巴道:“鄂立克虽然好杀,但和外敌拼斗起来却是好样儿的,总比这七个没担待的软壳蟹要好吧?这些没用的妖怪,留在隐流又有何用?”
这话牵连面太广,令不少人面带怒色。青鸾正要说话,有个长老已抢先道:“又有人进来了。哗,这回的挑战者,居然还是女的。看来一会儿又有眼福了!”
还有女妖敢进来?大家的目光顿时转移到水月镜上,青鸾一看场中的身影,脸色微变,暗道“不好”。宁小闲与她联袂战斗过,自有一份生死情义在,何况她还是七仔的同伴?她爱屋及乌,一时很是担心,可转念又一想,这姑娘连阴九幽也夷然不惧,一只万象期大圆满的湾鳄,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应该吧?
场中的比斗已经开始了。鳄妖变回了原形,乃是一条体长八米的巨鳄,光是一张血盆大口,就能塞下两个宁小闲。他也不笨,这儿的沼泽盆地正是自己的主场,有什么比鳄形更适于发动攻击呢?他虽然表现得很好色,却还是以胜局为重,要是能一口囫囵吞下她,他也决不会嘴软。其实湾鳄成妖之后,真身普遍能长到三十余米,可这家伙特地将身形缩小,以适应秘境里的小环境,也便于发动攻击。在对敌时,体型并不是越大越好的,从这一点来看,它也足够机灵。
偏偏这个女妖,身体太轻盈了。沼泞拥有低矮的灌木,是极不适合人形态移动的场所,秘境的天空很低,离地只有三十米不到,不适合飞行。可是宁小闲在这里的表现却是如鱼得水,决没有半点高一脚、低一脚的尴尬,偶尔几下踩在水塘边的芦苇上,连苇杆子都没有压弯。这女妖,原身难道是个蜻蜒?
宁小闲轻松避开了鳄口的几次咬合攻击,冷不防身后劲风呼啸,十多米长的鳄尾像是加了强力弹簧,以席卷一切之势扫了过来,中途打折了两棵胳膊粗细的小树,劲道却半点不减。鳄鱼的攻击主要集中在头、尾,这条巨鳄又到了万象期大圆满,并且还猥琐地给自己加了疾风术,转向挪移之间,没有半点鳄鱼的笨拙,她在心里暗暗点头,难怪前面的七个挑战者,都折在了他的手中,这家伙手里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对付这样的妖怪,长天已经完全不出声指点了,全凭她自己应对。这一记鳄尾扫下来的时候,鳄妖心里已经想好了,就要迫得她向自己的身体中段靠近,如此一来,自己才好使出压箱底的绝招。哪知道这女妖居然顺着鳄尾横扫的方向,轻飘飘地、仿佛毫不受力地飘了出去,像春日随风而舞的柳絮,像借着东风去旅行的薄公英种子,在悠然中很自在地带出了一种和谐的美感来。
然而鳄妖知道自己根本没打中,所以这个身姿在他眼中看起来,倍加诡异。观看水月镜的,大有识货之人,此刻就讶然道:“惊鸿舞?这小女妖竟然精通凤族的惊鸿舞?”
虽说禽妖多半以术法见长,但禽类中的凤凰一族却是全才,甚至还推演了“惊鸿舞”出来。所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可见这套神通的了不起。刚才宁小闲所使的这一式,其真谛就取自于蜂鸟在水面上的随风自在轻舞。鳄尾的劲风愈大,她就能乘风飘飞得越远。
湾鳄首领此刻却冷笑一声道:“不过是暂时不败罢了,这般东躲西藏地,我倒想看看她要怎么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