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面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位镜海王用了什么方法掩盖身上的神通,毕竟除了妖力、灵力之外,力量的外在表现实是多种多样,莫说别人,她自己的一身神力在旁人眼里看来,也会觉得气息紊乱得很。
不过她从皇甫嵩云身上感受到的,真的只有凡人的气息。人家是主,她是宾,她也不好意思放开神念查探他身上的情况。若要说有什么奇特之外,那就只有在皇甫铭身上也感受到的煞气了,只不过皇甫嵩云身上的煞气要清淡得多,若非她见到皇甫铭的时候有长天指导,现在还不一定能捕捉到皇甫嵩云身上的异常。
她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因此只是向着主人家微行一礼。
她在打量皇甫嵩云的时候,人家也在打量她。宁小闲今日登门拜访,礼节上也不能穿得太过寒酸,所以是一袭绯红绣花的对襟襦裙,千织锦勾勒细腰,外罩冰蚕丝的白色褙子,头上梳起灵蛇髻,发间饰着流苏金步摇,俏生生立在那里如雨后蔷薇,一身爽利。
皇甫嵩云只看了两眼就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笑道:“隐流宁长老光临,蓬壁生辉。”
宁小闲早在数月前就被提任为隐流长老席一员。镜海王府虽然以宁远堂主人的名义邀请她前来,但看重的当然是宁远堂背后的隐流,所以称呼的也是她在隐流的头衔,主宾对此心知肚明。
她无须外放神念,灵敏的感官就能发现这殿内伏有暗卫,显然是在保卫皇甫嵩云的安全。他是凡人之躯,面对修仙者自然要加倍仔细,这些暗卫的气势并不收敛,显然并不避讳宾客。
宁小闲也笑了笑道:“能接到王府邀请,不胜荣幸。”随后诚恳道,“宁远堂开业之时,您还派人前来参礼,当地百姓至今仍在议论当日盛况,我还欠您一个感谢。”
皇甫嵩云摸了摸胡子道:“那你就谢错人了。这是小儿皇甫铭的主意,我看他言之有理,也就任他放手而为。连送给你的函帖,都是他亲自提笔所写。你想道谢,只得当面和他说了。”
宁小闲似是才想起来,奇道:“老太君大寿在即,怎不见皇甫铭?”
她轻易将话题带开,皇甫嵩云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他先前回返宗门一趟,今日下午就该回到府内了。若知你已经抵达,不知该高兴成什么模样。”
她只好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