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里一片漆黑,连火烛都未点上。涂尽分身压低音量,轻唤了两声:“花姑子?”
里头无人应答。
他向宁小闲微一闪身,首先钻入了帐中。他现在还是方行舟的外表,花姑子见着这张熟面孔,或许不会太警惕。
宁小闲等在外面,突然仔细嗅了两下,面色微变。
空气中,赫然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莫非是?
下一瞬,涂尽分身就从帐里钻出个脑袋来:“快进来,她遇刺了!”
不待他说完,宁小闲已经钻入帐中,随手取出荧光草。
这暗室中顿时有了光亮,她也立刻看到了仰面半倚在床边的女人。她看起来很矮,发丝不显凌乱,双目紧闭,胸口却斜插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伤口注出来的血液,打湿了她身下的床褥。
宁小闲伸出食、中二指按在她颈动脉上,她的皮肤冰凉。
良久,她才摇头道:“死了。尸体柔软,还未发僵,约莫是两刻钟之前遇害。”她很久都探不到一次脉搏。
这帐中总该还有些线索吧?她起身搜了一下,果然在枕下搜出一件画轴。
徐徐展之,画上女子明眸皓齿、红唇微启,看起来年纪尚幼,虽然面有郁色,却已是个美人胚子。这份画工极尽生动,真将女子眉目间不甘不愿的神色描摹得跃然于纸上。
这时公孙展走了进来,恰好见着这幅画,咦了一声道:“她手中果然有您的画像。”
“这画上的人不是我。”她笑着摇头,伸出纤指在画上轻轻抚过,自然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只是另一个和我很像的姑娘。算起来,也有四年不曾见过她了。”这画上的姑娘,当然就是和她长得极相似的呼连敏敏了。鸣水宗请来丹青圣手给相中的小姑娘画像,待得十五岁之后再派出撷艳使来带走。这样的画像都是一式两份的,一份在撷艳使手里,一份收在宗派内。
当年带走她和呼连敏敏的撷艳使,身上藏着的画像已被搜出来烧掉了。这一幅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花姑子手里,方行舟就是看到了这画,才对她的话信了八成。然而现在看来,花姑子也不是最终的幕后主使呢,否则怎会被人杀掉灭口?
那人将画卷留在这里让宁小闲轻易搜到,显然是想让花姑子一个人将锅都背了。
只可惜,线索到这里恐怕是断了。
正思忖间,正检查尸体的涂尽分身突然道:“她还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