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决定没有错。单靠她现在的力气,根本无法止住两人下落的趋势。倘若南明离火剑是执在她手里,她那一臂恐怕也别想要了。
“长天,松手。”她唤了一声,他却没有应答。宁小闲骇了一跳,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他这才动了动,用力回抽了两次,才收回扎在岩壁上的南明离火剑。
他早已濒临油尽灯枯,能熬到现在不过全凭一股意志支持。这一放松下来,他再也支撑不住,俯在她后背上。
宁小闲顿时觉得身上一沉,压力大增。幸好进入云梦泽之后,她能拥有一人之力,这“人”是比照壮年男子来算的,她不算手无缚鸡之力,也勉强能背得动长天。
背上多了将近两百斤重量,动作两下就气喘腿软,何况她身在峭壁,一个失足就要交待掉两条人命。她小心翼翼地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顺着陡峭岩壁往下“游”去,一边喘气道:“长天,沉夏为何未死?”倒不是她还有闲心唠嗑,而是长天伤势过重,她须令他保持清醒。
他没有回话。宁小闲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他才低声道:“我不知。”声音带有三分沙哑,性|感依旧,她听在耳中却大感不妙,“别睡,陪我说说话。”他这一昏睡过去,说不定再也不醒。
“……嗯。”
“压死我了,你这魂淡真该减肥了!”她咬牙切齿。身后这男人真快把她压垮了,偏偏他手长脚长,背起来尤其难走,从前的优点现在都碍事得很。她好几回险些儿抓不住岩壁。
“你以前,可没这样……抱怨过。”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以前?她怔了怔,才明白他指的是她以往被他压住,忍不住啐道:“死性!”心下略微宽松。长天既然还能说笑,证明他也在努力抵抗睡意。
她艰难地爬下来十丈左右,额上的血混合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滴下来,落入眼中一阵刺痛。
宁小闲四肢都巴在岩壁上,伸不出手去擦,只觉得眼前猩红一片,看不清景象。她甩头几次,都没能将血汗甩开,正烦恼间,身后伸过一只手掌,轻轻替她将前额拭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