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至极。吾长老咬了咬牙,正要说话,却看见风闻伯身前的道僮突然自行走到了侧殿的角落里去。他走路并没有放轻脚步,这侧殿又甚是空旷,他一迈步就有踏、踏、踏的声音传了出来,虽然并不响亮,但在座的哪个耳力不好?听着俱是眉头一皱。
侧殿的角落里,摆着一只青泥小炉,用银丝炭焙着一壶子山泉。他方才出去之前拨过炭了,所以水温一直也没有煮沸。现在他随手将风门打开,令炭火烧得更旺,泉水不出十息就沸腾起来。而后他随手取了一只青花细瓷盏,又打开檀木柜,将这里珍藏的几种茶叶都取出来,挨个打开罐子嗅了嗅,才选中了一种茶砖,挖出一小块来煮了。
他做这些动作随意自然,呆在这侧殿里像呆在自家一样自在,更是将连同萧寄云在内的广成宫高层全部当作了空气一般视若无睹。
他的行为,旁若无人得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作死。
这诡异的一幕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要作何反应才是。
好一会儿吾长老才咳了一声,对萧寄云道:“大尊者,您意下如何?”
不过是个小僮,非常时期暂不去管他。横竖已经撕破了脸,吾长老这一回是理也不理风闻伯,绕过他直接去问萧寄云。后者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冷淡道:“此事休要再提,备战罢!”哪怕他曾有一瞬间为这提议而动心,可是现在儿子站到自己跟前了,难道自己可以当着他的面,同意吾长老等人的要求吗?
他这一句话就决定了广成宫未来的命运,有人就不干了。金长老再度站了出来道:“门下子弟性命宝贵……”
话未说完,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他道:“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