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三个小时的煲煮,猪肚和鸡肉都被熬得酥烂,连老人都可以轻松吃下。荤食的甜美都进入了汤里,所以吃完了肉食之后,就可以开火烫些时蔬了。正因为有这一道汤在,年夜饭在当地才被称作“围炉”。
林青洋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你这回煲得真不错。”
这话是对钱少芬说的,也算是弥补方才当着客人的面对老妻的喝斥了。结果钱少芬皮笑肉不笑:“不是我,是闲丫头带来的人参好。”
林青洋碰了个软钉子,也不为意,举杯去邀长天了。
此时春寒料峭,上了年纪的人也不愿喝冰冷的酒水,因此舅妈很早就温好了黄酒。酒是长天拿出来的,煮的时候加了两根姜丝进去,醇香四溢。林青洋也有些酒量,抿一口就夸好,顺便问宁小闲:“哪里买来的黄酒,味道这样正?”
黄酒的酿造原料很多,这一瓮酒里的稻米采用中州独有的“酒米”,才能酿出来清甜如水偏又甘香芳馥的口感。只这一瓮,在中京要卖到五十两银子的高价。
宁小闲自然不能跟他实话实说,只得敷衍他道,这是回家途中找路边的老农买的。她心里明白,这是舅舅又在旁敲侧击了。
直到酒过三巡,林青洋也没从长天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这男人彬彬有礼,有问必答,态度虽好,却不露半点口风,陪他喝了几斤黄酒下肚依旧是面不改色,红也不红一点。
这个时候,林青洋也只能暗叹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连酒都喝不过晚辈后生。
宁小闲自然不知道他心事,只和舅妈、表弟聊问过去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又说些小时候的趣闻。偶尔回看长天,这人泰然自若,在异乡也满满的从容不迫。宁小闲知道,这里的东西其实压根儿不合他胃口,除了海货之外,无论是肉食还是蔬果,食之都如同嚼蜡。这是因为本世界的灵气已经枯竭,食物的真味早逝,只能靠烹饪手法勉强弥补,比不得南赡部洲上的食材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