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到这里,早就是饥寒交迫,现在一进了暖屋,只觉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噌噌往外排着冷气,骨头被暖热一熏顿时就软了,神经也放松下来,这时就感觉到肚里叽里咕噜一片叫唤。
王阳右看着众人狂咽口水的模样,自己也饿得慌。不过这郊外的空宅里有美酒佳肴却没半个人影,本身就透着十足的诡异,不能太过大意。他发下来的命令是:
“桌上的东西不许去碰,拿出你们自备的干粮吃。”
屋里顿时一片怨声载道。对着满桌子香喷喷的好酒好菜,谁还能啃得下又干又硬、可以拿来当板砖使的黄米面馍头,还有捂在身上七八天的肉脯,沾染了咸湿的汗味儿不说,还硬比铁板,猛力一咬直接就能崩牙。
左右都劝:“老大,先试试饭菜吧,要是能吃何苦让兄弟们啃干粮?后头主人回来,我们补给银钱就是了。”
王阳右也知道自己这决定太残忍了些,想来想去,吩咐几个心腹道:“去,拿银针验一验食物,别着了这么低端的道儿。”又取出一沓黄纸符,着大伙儿贴到大宅的各扇门窗上。
行走山海间的商队,时常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这是中州香火极旺的一家老庙里求来的道符,开过光的,对付这些鬼蜮之物极是灵验。
人肚皮一饿,手脚就利索。不过是小半刻钟功夫,所有黄符都贴好了,每处通风的所在又都插了柳枝洒了符水。王阳右亲自在大门上挂了个八卦镜,这是他家祖传下来的辟邪宝物。
这时食物也验好了,手下来报告:“食物里没有发现异常。”
王阳右兀自不放心,命人从车队里抱了一只小狗出来。这是随车的大狗在路上生出来的小狗,现在正好是四个月大,已经能吃肉了。王阳右从桌上随意取了些食物喂给它,小狗几口就吃完了,顺便舐了舐他的手掌。
这是以狗儿做试验了。
美味当前,大家也知道性命要紧,遂沉住了气安静等待。
二十息过去了。
四十息过去了。
……一刻钟也过去了。
小狗还是活蹦乱跳,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适。甚至王阳右还拿了一点试蛊的药物凑近它的口鼻,结果这家伙打了个喷嚏,很不爽地摆了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