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乌谬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话里却有十足的威胁,“否则你以后什么都不必说了。”
她决定采纳长天的意见,将原来打算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先作个深呼吸才一口气道:“不若……有备无患?”
乌谬浑身狂暴的怒气突然一敛,缓缓道:“重溪,你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向我提这样的建议!”
他眼珠的颜色又隐隐变得透明,宁小闲知道这是他情绪快速变化的表现,当下一声苦笑:“我胆子小得很,这才想要保命啊。我是您的侍读,别人若是要对付您,我也得不了好。”
这倒是真的,她一个小姑娘没后台没背景,只能倚靠他的力量。他要是倒台,她也会跟着倒霉。从这一点来说,两人乘在同一条船上,要翻大家一起都翻了。
想到这里,他面色才略微和缓。
她细声细气:“监国大人您想想,您纵然不想打人一拳,却也要防人一脚啊。您保全大局的心意是好的,可自身安危也不能不管不顾了。”若按她先前的想法,这时候就该挑唆乌谬先下手为强,趁着啚末闭关未出的机会,一举摧毁厚土部,将整个沙度烈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可是方才长天提醒了她,这么做,太着相了。
乌谬是什么人?她若是太急功近利,反而容易招致他的怀疑,前功尽弃。
所以她只字不提什么“先下手为强”,只说“自保”,一定要避开乌谬心中最忌讳的那根刺。
保全自己是任何生物的第一本能,乌谬对这种说法应该不会太抵触。
乌谬定定地望着她很久很久,看得她心头发毛,才轻声道:“你又知道我想要保全大局了?”仅仅隔了一个晚上,她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不是她的分析,而是长天的。现在看来,长天又料中了。不过她现在只能眨着眼装迷糊:“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这样猜。若是我的好友这样对我,我必定二话不说去找他算账,这才爽气!可是大监国岂是区区我辈能比?您立意高远,当然要从沙度烈的安定团结出发,统筹规划……”
“够了。”乌谬哪怕怒气冲冲,这时也被她这几记马P拍得有些啼笑皆非,火气倒是消下去几分。“你倒适合当个佞臣。”
娜仁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目光却紧紧盯着他的俊颜。
宁小闲干笑两声,把这句话当夸奖收了:“监国大人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