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体近乎崩溃,但郑吒这一刻还是爆发出了自己身体的力量,冲上前去将张杰的半截身躯扶了起来……
只是,就算如今的郑吒也知道,张杰已然是不可能救得回来了。
刚才那一刀,是郑吒将自己体内的一切能量往紫雷刀中灌注,不顾后果的斩了出去,其中并无丝毫留手。也正是如此,这才能够斩破张杰的念动力护盾,将他身躯整个斩断……即便是现在,狂暴的毁灭之力夹杂着紫色的雷电,依然在不断破坏着张杰的身躯。甚至张杰没有当场死亡,就是他的念动力强行维持住了心脏的跳动,强行续上了即将消逝的生命。
“没事的,郑吒,不要为此而悲伤,我本身就是主神控制下的引导者,这便是我终将迎来的结局。不如说,能够在最后的时刻取回自己的意识帮你一把,我很高兴。”
张杰笑着拍了拍郑吒的手臂,纵然他的伤口处还在流淌着鲜血,但这个男人好像毫不在意般,就连语气也是温暖如初:“好兄弟,干得漂亮。”
听到这话,郑吒的鼻子一酸,他有些哽咽的说道:“张杰,你……”
郑吒的话只说了三个字,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但张杰仿佛知晓他要说些什么似的,微微笑了笑道:“知道吗?我这辈子糟透了,无论是作为轮回小队队员,还是作为引导者,都失去了太多东西,被遥控着做出了太多不符合我意愿的事情。不仅脏了手,还污了心,但最后,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你们这些伙伴……”
“郑吒,你做到了……你真的成长了啊,从我手上拿到了中洲队队长的位置。”
说着,张杰用他那颤抖的手,从怀里摸出了两根香烟,一根放在了自己的嘴边,一根则是被他递给了郑吒。
“来,抽根烟吧。这香烟可贵着呢,在现实世界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
听着生化危机中张杰曾说过的熟悉话语,又看到张杰疼得满头大汗,几次想要摸出打火机去点火却都没能成功,郑吒沉默的打着了打火机,点燃了两根香烟,同时自己也抽了一口。
张杰也不在意,他就如同往常那样微笑着,为郑吒叙说着之前他作为“引导者”,不能去叙说的事情。说着本应是新人场的生化危机,中洲队遭遇的数次生死危机;说着由于自己帮忙兑换了强融枪电池交给了李萧毅,导致异形中的难度被主神所加强;说着自己误会了杨云同样是主神派出的引导者,从而在异形后对郑吒说出那番话的原因;说着在哈利波特中本应袖手旁观,却和杨云冰释前嫌后违背主神的规定,在关键时刻将信息传递给了邓布利多,从而避免了主线任务的失败……
张杰的语气依旧豪迈洒脱,即便紫雷刀气已然侵蚀到了他的全身,就连他的声音中都带上了丝丝的电音,仿佛接收不良的麦克风。就好像现在不是生离死别,这个男人也不是在说着自己的遗言,而是在主神空间中吃着火锅喝着酒,说着一些酒后的闲聊……但他越说,郑吒的眼泪就越止不住。
身体很痛吗?很痛,之前挣脱念动力束缚时的全身肌肉都在痛,使用“毁灭”之力后浑身更是无一处不痛,但这些痛,又哪里能及得上此时郑吒听着张杰的话语时,心中绞痛的万一?
郑吒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去询问张杰为什么要这么做,去询问张杰为什么不告诉他前因后果,去询问张杰为什么要将一切都藏在自己的心里,最终不得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可是当郑吒看到张杰的眼神之后,他本想说出的万千言语就再也说不下去,嘴巴好像被胶水粘住了般,只能将香烟的味道斥入喉咙,看着张杰不断的去说。
——今天的香烟,好呛啊。
——明明,我已经抽过很多根了……
感受着口中熟悉的味道,郑吒沉默不语,这香烟的味道并不呛人,却将他一个大男人呛的直流眼泪,堵住了他的嘴,塞住了他的肺,令他一句话也无法说出。
“由于上一场我们在只死亡了一名新人的情况下,就团灭了评价还在中洲队之上的印洲队,导致中洲队的评价在主神那里大幅度上调。再加上我违背主神的规定强行出手,导致主神将我们送入了这个死神来了四的世界里,像这种恐怖片,通常都是会造成团灭的……咳!”
说到这里时,张杰的口中忽然喷出了大量血沫来,连带着他叼着那根即将燃尽的香烟也滚落到了地面上。一根香烟,即便抽的再慢,也不过十分钟左右,而张杰的话语也终究到了尾声。这个主动选择了牺牲的男人声音已然比刚开始的时候低了很多,他的身躯上也开始浮现出了某些白色的光点,这是队长认证即将开始的标志……
郑吒看得清楚,张杰的瞳孔开始逐渐扩散,而他的念动力也微弱了下去,心脏的跳动趋于停止。只是这个男人,尽管口中已经说不出话,还在笑着用精神力向郑吒传递完了最后的信息。
“郑吒,永远不要忘记今天你说出的话,哪怕情况再怎么令人绝望,也要秉持你的信念,用你的力量去保护住,保护住你身边的队友,保护住你所珍视的一切东西,这些最珍贵的回忆与信念,才是让你保持自我,渡过心魔的最佳方法……”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大可能被复制到了恶魔队去,这代表主神也认可你的潜力。去吧,成为最强吧,郑吒,中洲队队长的位置,是你的了……”
张杰说完这话的瞬间,血泊中的香烟最后一丝火星也彻底熄灭,而他的心脏跳动,也彻底停止……
“不,张杰!”
郑吒低声一吼,直至这一刻,他终于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而还没等郑吒说出更多的话语,整个人就忽的被迫进入到了半梦半醒间,从张杰身上涌出的大量光点进入了他的身体,就好像在主神处兑换了强化一样。而在郑吒无意识的时候,主神的提示声也在他的耳边响起……
“中洲队,队长认证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