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内静得可怕，半响，萧昊乾才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大势所趋，谁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您说得的对，各自有立场，考量的东西自然也不会相同，当我创立自己势力的那一刻，或许我就已经变了。”

“在这之前，我总是会觉得这世间太不公平，为什么普通人连一条活路都不能没有？可现在我才想明白，不是因为当时的我为天下人祈求公平，而是只有公平才对当时的我更有利，身为弱者的我，同样只是趋利避害罢了，有句话说的好，自我之上寻求公平，自我之下等级森严。”

“呼，”

萧昊乾长吁口气，“或许我从最底层中走来，到底人性还未湮灭吧，不过应该也快湮灭了，前辈你说得对，一个人就只能有一个身份，其他的，都只是这个身份在外的伪装，我想，我现在是一个商人，我认同我的身份，前辈，炎阳国剩余十一郡，你觉得下次妖族会进攻哪一郡？”

圣元将公文再次放下，诧异的看着萧昊乾，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你确实是个商人了，这句话真没说错，商人重利，你如今学得很好！连我都差点被你带了进去，一开始你的目的就在此吧？”

“也不是，”

萧昊乾倒是承认得爽快，“身份的转变是个极其复杂的过程，我无法在一瞬间便实现，我也在迷茫，这个过程实在太痛苦了，我甚至会开始无法直视自己，可我知道，我不得不改变，至少在现在，要想自保，那就得比别人强，别无他法。”

“圣元前辈，你们随意的一个决定，便能决定亿万人的命运，所以你们能自保，你们不用活得胆颤心惊，所以只有我到了你们这一个层次，我才会觉得我在活着，不然我惶恐啊！我就是能被你们改变命运的亿万人之一，如何不惶恐？”

“你算幸运的了。”

圣元忽然一笑，吐出这么句话，让萧昊乾也不免笑了出来。

“是的，我是幸运的，至少我有抗争的机会，多数人从出生到死，不知抗争为何物，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限制困顿一生，现在我想明白了，除开身体上的痛苦，其他的痛苦都是在自我约束而已，我一定不会成为约束别人的人，但往后也绝对不会被别人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