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洪友好心帮了倒忙,险些吐血。
至于金克木,却是没有闲工夫在意这些,只一门心思运转真元,让火柱穿梭得更快、角度越发刁钻,终于在某个关键的节点上,握拳轻喝:“中。”
便见十几道火柱轰然爆涨,不论威势还是速度,都远胜先前,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封死了所有退路,迅速融合成一个巨大火球。
一时间,火光耀眼与日争辉。
金克木再一催,火球顿时厚重数倍,化作一股烈焰风暴将人裹在垓心,内中火气滚滚,接二连三钻出火蛇、火蛟与火龙,数量无算,绕着宠渡冲撞撕咬。
所幸火球并非实心,其间犹有腾挪的空间,又有气血之焰护身,宠渡倒也无碍。
无奈的是,热浪袭身,确实煎熬;且五行之中火生土,赵洪友的剑穿进穿出,经过火球烈焰的淬炼,另得了威势,变得灼烫无比,叫人难以踩在同一柄剑上久待。
宠渡止不住蹦出一个念头。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玉简内的灵石塔本就蕴藏着精纯元气,无需炼化便可直接使用,宠渡运转遁影诀,气走剑身连番挥洒,把双剑舞得密不透风,将冲近前来的火蛇火蛟火龙悉数打散。
外人难窥究竟,只见别样景致。
那剑光,玉白。
那烈焰,猩红。
离地三丈,剑华与红焰纠结绞缠,白里透红、红中带白,双色交杂缤纷,于半空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忽而,自火球中突起一声暴喝,却是宠渡抓住蛇、蛟、龙暂歇的空当,狂吸元气,借力旋身舞动双剑,一圈圈一层层,密如渔网,把道道弧形剑光向外播撒。
砰!!!
火球,碎了。
受此波及,剑群一同被炸成粉末。
烈焰成团,成片,成絮。
土石飞灰中,流火四射。
两道光芒,从烟雾中激射而出。
这光来得好快,地面上根本无人反应过来,但听先后两声长鸣。
锵——
锵——
众人循声顾望,只见金克木与赵洪友正踉跄疾退,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着,完全身不由己的模样,接连退走十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什么情况?!”
“两位老大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被那小子吓的?”
“会不会是功法的反噬?”
杂役中也有机灵的,又或是眼尖的,盯着金、赵二人观察片刻,情不自禁脱口叫起来:“剑!是剑!”
周围人闻言,都伸长脖子细看,果然见到早前被射出去的剑,不知几时已然归鞘。
“难道就是先前那两道光?!”
“真的假的?单凭射出去的惯力,就能让人退着走?更何况,两位老大可都是归元中境的高手啊。”
“绝对是、绝对是。”
“干你老母,这小子哪儿来这么大力气?”
一众惊呼声中,有道红影自天而降。
看落点,依旧是那座小山坡。
始于坡顶、终于坡顶,仿佛破此一局,宠渡根本不曾挪过位置,很有些“以不变应万变”的味道:任你花里胡哨,也敌不过小爷方寸之间。
越是风轻云淡,越是高深莫测。
装,是装不出来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能装出来,也只能是一时,断不会长久,等到被打回原形,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这需要绝对的实力作支撑,就像那座山坡,是经过岁月洗礼,由无数土石实打实地垒起来的,不存在半点弄虚作假。
不过,这一回小山坡怕是不得完整了。
按宠渡一早的预想,此次除了借机立威之外,另有更深层的打算:“呼唤”自己的那件东西不就埋在这片土地之下么,何不趁机试着踩上一脚?
万一真的就此被自己给砸出来了呢?
即便落云子老谋深算,此刻正用神念留意着,也万不料小爷打的是这算盘,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是如此一来,就不得不用上从灵石傀儡那里学来的秘法了。
——千斤坠。
轰!
千斤坠下,山石爆裂。
厚实的地面,很明显地抖了三抖。
众人回神细观,无不瞠目结舌。
地面上赫然出现一道裂缝,晃眼目测,其宽可供至少五人并行,直接将山坡一分为二。
无数细纹沿着裂缝的走向交错密布,好似铺下一张蛛网;便是那坡下的田埂也不堪其力,砰的一声从中断裂,爆出一截丈长缺口。
水走低处,顺着缺口欢快流淌。
除此水声,场间已然一片死寂。
倾斜的坡顶上,一道人影昂然挺拔。
“小爷要用这块地,”宠渡负手而立,“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