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怀里的人悄无声息,静静闭着眼睛。
顾之恒絮叨了一会,终于安静下来。
他拉着陆悠然冰凉的手,薄唇颤抖几瞬,脑海深处的记忆乍现。
顾女士出事那天,顾之恒刚满六岁。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他趴在窗外,眼巴巴等着母亲回来。可是他等呀等呀等,等到却是顾女士病危的消息。他被林妈牵着进病房,看到是哭成狗的老头。
老头说他是他的父亲,以后会好好照顾他。他才不稀罕凭空冒出的父亲,他有疼爱自己的顾女士就够。他伸手去拉顾女士的手,碰到一片冰凉,香香软软的顾女士,变得和冰碴子一样。
他捧着顾女士的手呵气,试图让她身体变暖和。
但是,没有。
顾女士安静躺在病床上,永永远远地离开了他。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死亡。
从知道顾女士去世,到她被下葬,他全程一滴眼泪都没掉。他好难过。难过的快要死了。可脑海一道讥诮的声音告诉他,那是鳄鱼的眼泪,他哭就是脏了顾女士轮回路。
他是个灾星。
害死顾女士罪魁祸首。
“我不该招惹你的。”顾之恒低垂眼眸,一张脸苍白到病态,车库昏黄的灯光下,让他整个人镀上一层破碎的凄凉感。
只是他身上那股窒息的空洞,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取代,红色与戾气交织在一起,漆黑的眸底流露出病态的阴郁和疯狂:“封锁鼎丰大厦。我要那些人血债血偿。”
*
死亡谷。
陆辞秋狼狈从地上爬起来,一袭白衣被血染红,她摸着脖颈处化为齑粉的项链,一股巨大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只是不等她细想陆悠然那边发生什么,身体被一股强大灵力撞飞。
茂密的丛林深处响起一道阴冷声音:“陆少主满意你今天看到的吗?”
随着低哑的话音落下,一道瘦高人影凭空出现在陆辞秋面前。
来人一张鞋拔子脸,鼻子很高,眼神凌厉,瞧着人时高高在上,眼底透着一股嗜血狠厉。
陆辞秋抹了把唇角的血,冷笑:“赫连家还真是一如既往卑鄙狡诈。”
“兵不厌诈。胜者为王。”瘦高男人大笑两声,黏腻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陆辞秋,“听闻陆家女人,各个细皮嫩肉,今天倒是便宜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