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沿着旷道小径向居所走去。头顶一轮残月如钩,焕着苍白的光,把他的影投在地上,孤零零的。阒寂的丛林里冷风一吹,倍感苍凉满怀。
陆敬渊一直步行下来,山岗十里亭到居所,不过三里地。这次走来,却显得格外的漫长。
回到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居所,看着黑灯瞎火的小屋,冷锅冷灶的,仿佛很久没有人居住似的。
陆敬渊虽然很饿了,可仿佛有一种魔力,作用在他身上,使他没有勇气去打破这种寂静。
这种静默,是这样诡异。
一缕月光斜斜投进半开的窗,煞白煞白的。仿佛孝服。
陆敬渊歪着身子倒在床榻上,衣服也没脱,鞋子也没脱。
——要是在以前,师父的斥责声早就到耳边了。
陆敬渊只是静静躺着,一动也懒得动,暗暗地想:“今晚不修炼了。”
——要是在以前,师父的七尺戒鞭早就朝他打过来了。
黑夜裹着寂寞围绕着四周,伴随着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陆敬渊被饿得醒转过来,天色才刚蒙蒙亮,他翻了个身,肚子空空如也,很是乏力。
一天没生火,炉灶上根本没有饭菜。这不由得使得他更加思念起以前的生活,有师父在的日子,虽然也就粗茶淡饭,却总没有叫他饿着。
他抓起桌子上生硬的馍馍片,放嘴里啃了起来。
信步来到河畔,发现河中有女子,似乎溺水了,他本能的趟水过去救人。跑近一看,又不太像溺水的情形。
只见她穿着黑衣,身子大半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只露出脑袋在水上。月光中,脸色平静无波。
陆敬渊犹豫不决的空隙,那女子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从中射出雪也似的寒意。
她冷冷看着陆敬渊,不带一点身为人该有的感情,有一刻陆敬渊觉得她是一只野兽,可再眨眼一瞧,对方确确实实就是个大姑娘啊。
就在他怔神的时候,女子陡然跃出水面,下一刻便向他冲过来。那一刻,手中寒芒一闪,七尺利剑已握在手中。
看着女子凌空飞射过来,陆敬渊脸上神色张惶,他万万没有想到偶尔的早起,就会导致丧命的结果。如果他知道,就算肚子再饿也不会出门一步。
女子的剑尖离陆敬渊还有三寸,汹涌的剑气已经扑面而来。此时此刻,陆敬渊脑袋一阵空白,似乎什么也没有想,似乎又有万千思绪划过。
便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铿锵——”两声,陆敬渊再抬眼,女子的宝剑已被暗器击落。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景龙的声音,“小姐姐,你想加害我的陆敬渊哥哥可不成。先过我这关再说。”
话音甫落,景龙从左边冲过来,截住了女子下一步动作。两人便在水面上纠斗了起来。
“小屁孩一边去,今天谁来了也救不了姓陆的。”打斗中,黑衣女子朝景龙冷冷道。
“那可不成,陆敬渊是我兄弟,只怕我答应,我手里这把剑不答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