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么人？”

郭兆黎嘶哑着声音，开口有几分颤抖，嘴角笑意勉强，眼神里有几分惊恐。

普力这个名字，像是上辈子的称呼，让他陌生又熟悉。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这么多年睁眼闭眼都是你，一刻都不曾忘记你，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呢？”

沐阳刻意用一种不带感情，干涩冷淡的声音来和普力对话，让人猜不出她的身份。

“你是村子里的人？”

普力试探着开口，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电话上，林澈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电话那头传来嘤嘤的哭声，“杨老伯多好的人啊，你为什么要杀他，一块一块的肉，血糊糊，红彤彤的，好吓人好吓人……”

普力身形一晃，下意识地抬手扶住玻璃墙，嗓子更哑几分，“你到底是谁？”

“你以为那天没人看到吗，我看到了呀，都是血，都是血，顺着地板往下渗，天快黑了，快黑了……”

沐阳就像一个精神状态异常的人，说的话东一句西一句，没有重点，但其实她说的都是当天案发时的情景，她说的很模糊，普力只能自己回忆。

当人陷入回忆和思考时，会占据很大一部分注意力。

普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变得癫狂，咽了咽口水，舔了一下嘴唇，“你是阳阳，隔壁家的阳阳？对不对？”

电话那头一阵又哭又笑的声音，沐阳悠悠开口，“大力叔叔，是我啊，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都在暗处盯着你呢，藏了这么多年，很辛苦吧——黑色的西装不适合你，你应该穿白色的，像你当年的汗衫一样；开奔驰车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撞坏了要赔很多钱的；咖啡馆的三明治味道不错吧，我也很喜欢呢；姚医生都受伤了，她下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扶她一把呢；你觉得杨谷曼为什么会同意入伙，你觉得为什么这么巧，细胞记忆的项目就找上了全艾医疗，你觉得这一切会不会是我，在向你报复呢嘻嘻嘻？大力叔叔，当年你用西瓜把我骗进房间，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成功骗了你呢哈哈哈哈！大力叔叔，你的秘密，已经藏不住了哦，我都知道了！警察应该抓到了你吧，我成功了哦！”

透过电话，林澈都能听出沐阳笑声里的疯狂和狰狞，要不是清楚沐阳的身份，林澈都要觉得这背后一切的事情，都是沐阳计划的了。

普力不知道沐阳的身份，沐阳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像被监视了一样，他不自觉地去思考，所有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电话那头的人在主导，还有他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是不是真的都被对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