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画圣吴道子,非有诏不得画

大唐天将军 落叶凋谢 3146 字 1个月前

李瑄立刻将吴道子扶正。

吴道子和王维都是名动长安的画师,两人又都信奉佛教,所以为朋友十分正常。

吴道子将《金刚经》随身携带,从经书中认识自己。

在大唐,《金刚经》是佛教第一畅销书,哪怕不信释道,也会翻阅《金刚经》。

三人一起并肩进入酒肆,立刻使酒肆蓬荜生辉。

酒肆中的文人纷纷起立拜见。

管店见过李将军,也见过王维,他觉得自己要发财。

之前李瑄和王维相遇在朱雀大街的一家茶肆,写下诗歌,使那茶肆日进斗金,客不断绝。

哪怕不留诗篇,李瑄的名头一宣扬,就会使无数人慕名前来,科举即将开始,长安聚满读书人。

管店立刻带李瑄、王维、吴道子到二楼的雅座。

“七郎,道子自开元后期,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会客。如果有什么话语不便的地方,还请见谅。”

吴道子迫不及待主动去取酒的时候,王维轻声向李瑄说道。

“喝酒随心所欲,也没什么!”

李瑄没有在意。

吴道子在长安的时间非常长,李瑄却很少听说。

不过李瑄的记忆中,吴道子曾经的好友是比较多的。

应该不是什么难说话的人。

“管店说这是酒肆最好的酒,产自富阳。老朽沾了大夫的光。”

吴道子抱着两坛美酒上来。

“先生就不必叫我大夫了,称我七郎即可。”

李瑄向吴道子回复一声。

“七郎也可直接称呼我为道子。”

吴道子也不喜欢客套的称呼。他听王维说过李瑄和权贵不同,交友不以身份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道子刚回长安,是去了何地?”

李瑄一杯过后,主动问吴道子。

王维在一旁为二人斟酒,明显是让李瑄结识吴道子,他作为陪酒。

李瑄的身份和行径,使李瑄在长安的真心朋友不多。

就算亲近李瑄,也多是巴结讨好的人。

吴道子很有脾气,却也淡泊名利。

“早春时期,奉圣人之命,观看嘉陵江山水,昨日刚归。”

吴道子向李瑄回答道。

今年春天,李隆基得知蜀地嘉陵江风光秀美,妙趣横生,但凡路过的臣子,无不称道。

但他贵为天子,需坐镇长安,无法到蜀地看嘉陵江……

而大同殿李思训的嘉陵江壁画已经画了三十多年,品不出什么味道。

于是李隆基突发奇想,让宫廷最著名的画师吴道子前去嘉陵江观看风光,归来后再画给他看。

李隆基令沿途驿站,为吴道子准备车马,到嘉陵江去观看景色,提前画好粉本。

几个月时间,吴道子或江中泛舟,或登高望远,最美的山水,远近都在他心中呈现。

自由惬意使他流连忘返,但到期后又不得不归来。

“嘉陵江是好地方,相信不久后嘉陵江的景色,就会出现在道子笔下。”

李瑄点头,原来吴道子因此出长安。

“明日圣人就令我在大同殿上,将嘉陵江山水画于壁上。”

吴道子向李瑄说道。

“我和许多画师也被圣人邀请至大同殿。”

王维在一旁说道。

李隆基邀请这么多画师,就是为了吴道子落笔。

“那我也应该有幸欣赏道子的精湛画艺。”

李瑄觉得明日下早朝,李隆基一定会邀请他前往大同殿观看。

“我这也算不上什么,只是小道罢了。诗歌才是盛世的旋律,老朽在嘉陵江旁,就听到七郎的名声,不单单是诗名,还有英雄之名。七郎才是一个奇特的人。”

吴道子对李瑄好奇已久,也很敬畏。

因为他觉得李瑄包含的特殊性,比他画中的神鬼佛陀还复杂。

他曾经在梦中沟通阴阳两界,当醒来后再次作画,出现一个似神非神,似鬼非鬼的人。

当吴道子读一遍《金刚经》,为此画增添佛性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无法落笔。

他得知李瑄的事迹后,第一时间想到那副“鬼神”画。所以对李瑄的印象极为深刻。

吴道子与李瑄见面的时候,明明李瑄是儒雅随和的人,他总会想得很多。

“我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哪有什么奇特的,倒是道子,能落笔鬼神,这才是奇特,当世一人矣!”

李瑄笑了笑,不知道吴道子口中的奇特是夸赞还是什么。

他认为吴道子是一个奇人,人物、山水、鸟兽、花草、阁楼,吴道子样样精通。

当然,这些不足道奇。毕竟绘画一道,总要挑选一个学习。吴道子全精这些,是为全才。

但吴道子的鬼神、佛道,堪称登峰造极。

古人畏惧鬼神,吴道子却将神仙、恶鬼、佛陀,画得传神,走出前无古人的道路。

这也是他身为宫廷画师被誉为“画圣”的原因。

“宫廷”这两个字,很多时候往往是对艺术的束缚。

“我画恶鬼,往往是劝人向善;画神明是为祝福世人。我囚于笼中,只能停于画里。哪像七郎,付诸于行动。”

不同于贵族,出身贫寒的吴道子,对李瑄打击豪强的行径充满好感。

“听闻道子随圣人去洛阳时,在景云寺画地狱变相。了无刀林、沸镬、牛头、阿房之像,而变状阴惨,使观者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都人观之,两市屠沽,鱼肉不卖。道子画功如此,境界远非我能相比。”

李瑄向吴道子说道。

《地狱变相》,阐述为恶之人,堕入地狱,受尽酷刑。

那些心中想要邪恶的人,想到死后地狱的凄惨,有可能放弃行凶。

这种看似难以理解之事,但对于那些深信鬼神之说的人,如悬挂在头上的利刃,终生为戒。

“都是夸张之论,我到了外面,发现古今的画师定优于我。就如摩诘的水墨山水,意境之高,我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