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羞愧难当。
他赶紧将头低下,一副诚恳不知所措的模样。
“臣不知范陵如此胡作非为,臣一直在刑部办公,不知道有人到京兆府申冤,臣失察,请陛下宽恕。”
萧炅惶恐不安,为自己开脱。
早知道如此,他一定不会兼任京兆尹。
“启禀陛下,昨日刑部尚书见到左相,骑马不下,并颐指气使。左相令万年令掘墓之时,萧炅又百般阻挠。”
户部侍郎张均此时站出来,弹劾萧炅。
“萧炅,张卿所言,是否属实?”
李隆基眉头一皱。宰相为皇帝所拜,连宰相都不尊,这还得了?
“这……”
萧炅支支吾吾,他想否认,但昨天现场那么多官吏。
如果李隆基叫那些官吏上来佐证,他必然是欺君之罪。
看到李隆基的脸色已经变了,萧炅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昨日无心冒犯左相。又因范陵是我属下,才护他亡子陵墓。如果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我绝不敢如此。”
“带京兆少尹上殿,朕要亲自问他。”
李隆基心中已经厌恶萧炅。他传令左右。
李适之知道皇帝会细问,早朝的时候,让刑部将范陵,带到门禁处等候。
“启禀陛下,萧炅曾在东京洛阳,与豪强狼狈为奸,欺凌百姓。陛下不计前嫌,让他掌天下刑罚,管理京畿,他却再次辜负陛下的信任,请陛下重责。”
在此期间,兵部侍郎张垍也出列上禀。
张均兄弟二人,一直被李林甫所抑。所以与李适之站队一起。
“下级官吏犯法,其主官连坐,此为放纵下属不法,有多少人都忘了?”
李隆基严肃地吐出一句话,让萧炅身体一颤。
群臣都心中一凛。
与此同时,许多老臣心中复杂,因为李隆基在开元十年的时候,曾经下诏:内外官吏因犯赃被解官、免职及除名者,终生不得录用。
按照李隆基曾经的诏书,萧炅在河南尹犯错后,就不该再被任用。
可偏偏还升了一级。
曾经姚崇拜相时,李隆基与姚崇“约法十章”,到天宝年间,李隆基刚好全部违背。
姚崇、宋璟、张九龄都已逝去,但谁又敢指责李隆基呢?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广为人知。
可没人敢去做魏征的事情。
一刻钟后,范陵被带到殿上。
此时范陵面色苍白,心力憔悴,看得出来,他彻夜未眠。
范陵跪在大殿上。
不论李隆基如何问,范陵只言自己一人所为,萧炅并不知情。
似乎萧炅只是失察之责。
“拖出殿外,杖杀……”
李隆基审讯完毕后,眼中一厉。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范陵猛然抬起头,向李隆基求饶。
注定徒劳。
两名羽林卫列出,将范陵拖出去。任凭他大喊大叫。
此时谁也不敢劝,也不可能去劝谏,范陵咎由自取。
“啊……”
下一刻,殿外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大臣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