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鞭声响亮,罗兴将郭达虎上衣扒下去。
不几下,郭达虎就皮开肉绽。
“啊……”
罗兴下手越来越重,疼得郭达虎昏死过去。
“啊……”
李瑄下令往郭达虎伤口上撒盐,凄厉的惨叫声让丘山铁矿的劳役、匠人非常解恨。
矿兵们更加畏惧,曾经他们就是这样对待劳役。现被缴了武器,等待李瑄的处置。
“我签……”
郭达虎终于支撑不住,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
面对李瑄搜罗的罪责,郭达虎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了一个的手印。
这张罪状上,将一切矛头都指向郭全。
李瑄指责郭全这些年卖了十万斤官铁,罪不可恕。
从小吏们口中得知这些官铁曾经卖给吐蕃人,李瑄更是指出这是资敌,会让吐蕃制造出更多铁甲,兵器,来对抗大唐。
这已触动李隆基的逆鳞。
李瑄整理整个案件,将其书写下来。
连带着这些证状,连夜将其送到鄯州城,然后通过驿站,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只要扳倒郭全,可以奠定他绝对的权威,从此真正号令陇右军。
新来的监军,绝对不敢再指手画脚。
“将军,那些矿兵怎么处理?”
天一亮,典军问李瑄。
“郭全、郭达虎叔侄,算是谋大逆,他们知而不报,草菅人命,理应处死。但本帅格外开恩,饶他们一命,他们杀死了劳役,今后丘山铁矿,就由他们开采!”
李瑄权衡后,觉得让这些人补上劳役的缺口。
以后由威戎军派兵看守他们。
“安将军,我会举你为威戎军使,你就留在威戎军城,等待诏书传至。另外,本帅觉得威戎军建筑在这里意义不大,会向朝廷申请威戎军再募兵两千,将来把威戎军定在青海一带。我会从金城牧监、广武牧监,为你调集五百匹战马,组成威戎军骑兵。”
李瑄向押衙安重璋说道。
“谢李帅,三个月内,末将必熟识前往青海的一切山川地势,随时听候李帅之令,报答李帅的信任。”
安重璋向李瑄一拜。
他刚为押衙不到一个月,李瑄就提拔他为军使。
扩充后的威戎军,已不算是小军。
他无以为报,只等李帅对吐蕃发动攻势,他必身先士卒,立下功勋。
他绝对不会如上一任军使一样,因畏惧监军,而违抗军令。
……
长安。
“嘭!”
“七郎会是这样的人吗?”
李隆基拍了一下玉案,怒形于色。
他和玉环娘子正开心的时候,内常侍却将郭全的密函飞速呈上。
这一下让他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怎么了,三郎?”
杨玉环转眸问李隆基。
“陇右监军密告七郎蓄意谋反。”
对李瑄寄予厚望的李隆基很生气。
“噗嗤……”
“七郎怎么会谋反呢?妾身常听说谋反要屯积粮食、收集钱财、制造兵甲,最少数年准备。七郎才去陇右多久呢!”
杨玉环轻笑一声,她对英武儒雅的李瑄印象很好,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谋反的人。
“有道理!”
李隆基微微点头,他将密函给杨玉环观看。
“三郎,这信上没有证据,也没有原因,就一句收买人心,蓄意谋反,难道你想杀了七郎呀?”
杨玉环看了一眼密函,就将信件丢给李隆基。
“那郭全是什么意思呢?”
李隆基有疑心病,纵然觉得郭全的信件站不住脚跟,但心中的疑虑,却挥之不去。
这时,高力士来到李隆基身边。
“圣人,七郎有信件要交给您!”
高力士其实昨天就收到信件。
郭全对他毕恭毕敬,时时送来奇物,他有点犹豫其中的因果。
想到皇甫惟明在陇右三年多,他今天上午特意去问皇甫惟明郭全到底如何。
皇甫惟明不得己承认郭全在西平郡有万亩良田,还侵占有军屯之地。
关于丘山铁矿的产量皇甫惟明倒是不清楚。属下向他汇报矿山将空,产铁愈少。都知道郭达虎是监军郭全的侄子,不好去明察。
高力士有私心,但他最大的品德,就是对李隆基忠心不二。
私吞国家之铁,死亡二百多劳役,已经威胁到李隆基的统治,哪怕高力士看好郭全,也必然要将这件事告诉李隆基。
历史上主仆二人被李辅国强行拆开,高力士在归来的路上,得知李隆基驾崩,心中悲痛,立刻吐血而亡。
李瑄知道这一点,才放心将信件交给高力士。
李隆基立刻拆开信件,翻看查阅。
却是李瑄弹劾监军郭全的奏折!
第一,郭全在西平郡良田万亩,家财无数。
第二,郭全阻拦节度使出湟水城,使节度使无法执行军令。
李瑄还将与高秀岩诱敌深入的计策告诉李隆基,但就是因为郭全,让这计策难以实行。
第三,郭全制止他调查丘山铁矿二百多劳役叛乱一事,守丘山铁矿的将领为郭全假子。
第四,李瑄直接状告郭全贪墨国家之铁,与郭达虎一起中饱私囊。这些年丘山铁矿最少损失十万斤铁。
不同于郭全污蔑李瑄的密函,李瑄的奏折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