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你到底怎么了?”见苑明晳彻底消失在客厅后,曲知遥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时的肖乐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绝望。听到好友关切的询问,她颤抖着嘴唇,缓缓抬起手,轻轻地解开了脖子上那条精致的丝巾。随着丝巾一点点滑落,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出现在眼前,那痕迹宛如一条狰狞的毒蛇,盘踞在肖乐白皙的脖颈之上。
“这……这是怎么弄的?”曲知遥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那道红痕,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肖乐紧咬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遥遥,周威和我动手了!”说到这里,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回忆起当时可怕的场景,“他……他扬言要掐死我!而且,他真的这样做了!”
“周威和你动手?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呢?你不是说过他连杀只鸡都不敢吗?”曲知遥心急如焚,一时间竟然想出如此不恰当的比喻。然而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心中只有对好友安危的担忧。
“事实胜于雄辩吧!”肖乐苦笑着摇了摇头,边说边伸手想要重新把丝巾系得更严实一些,似乎想要隐藏起那份痛苦与耻辱。
“在家里不需要掩盖了,疼不疼啊?我去拿点药膏给你擦擦!用不用去医院呀?”曲知遥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奔向药箱。由于这两天苑明晳受伤在家,所以她家的药箱可谓是一应俱全,各种外伤药、止疼药应有尽有。
“不用,真的没有事情。”肖乐一脸淡然地说道。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说没事呢!”曲知遥满脸焦急与愤怒,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明明心里难受得要命,却还要强装坚强!你快点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他存心欺负人,咱们绝对不能善罢甘休,可以直接去有关部门讨个公道!”说到这里,曲知遥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家暴经历,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之情。
肖乐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很平静地跟他提出了离婚而已。毕竟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与其一直拖着让彼此痛苦,不如早点坦诚相告。而且我觉得,既然决定要分开,那就应该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来接受和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我才会提前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不仅是给他一个心理上的缓冲期,也是希望他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去向家里解释清楚,包括我们之间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关于白雪……总之,我已经尽可能地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了。”
“我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如果孩子由我来带走,以你现在的工作以及个人条件,在咱们安顺市想再找一个爱人并非难事,说不定还能遇到比我各方面都更为出色的女子呢。然而,倘若孩子留在你身旁,那你的择偶范围恐怕就得大大缩小了。’本以为这番话能让他冷静思考一下现实情况,谁曾想,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瞬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暴跳如雷起来。
只见他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已经找好了下家不成?”我不禁感到一阵无奈与委屈,深吸一口气后回应道:‘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了些。我们之间走到如今这般田地,完全是因为咱俩自身存在的问题,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第三者啊!咱俩相识相知这么多年,你应当清楚知晓我的品性为人如何,况且我也是个有女儿的母亲呀,在咱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人们的闲言碎语就能把人淹死,我又怎敢行为不检、举止不当,从而给自己的女儿落下让人指指点点的把柄呢?就算我日后带着女儿生活,也绝不会轻易地跟随便什么人组建新的家庭。’说完,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肖乐继续说道:“他当时一脸怒气地瞪着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一个字都不信’,那模样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像是聋子似的完全听不进去,他那颗脑袋简直就如同被坚硬无比的铁块死死焊接住了,任何言语、任何道理都无法渗透进去哪怕一丝一毫。他只是机械般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那个人到底是谁’!”
“面对如此顽固不化且蛮不讲理的他,我心中的烦躁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再加上那会儿我心里正惦记着如何去安抚白雪,哪还有心思跟他在这里纠缠不休啊。于是,我当机立断,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可谁能想到,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手机。看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笃定我此刻正在与某个男人聊得火热朝天,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谈论离婚之事。”
这时,一直静静聆听的曲知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即便情况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最终动起手来了呢?”
他突然提出要看我的手机,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手机紧紧护在胸前,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看。就这样,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甚至开始互相推搡。可我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没几下子,我就被他推得连连后退,根本无法抢到自己的手机。
眼看着手机就要落入他的手中,我又急又气,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在外面一点都不上进、不努力,整天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却耍起威风来了!有本事你在外面也这么厉害啊!”听到这话,他更是怒不可遏,瞪大了眼睛质问我:“那你说说,那个所谓上进的男人到底是谁?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说完,他竟然步步紧逼,非要我当场给他拨通那个人的电话。
我简直觉得他像个疯子一样,于是毫不客气地回骂道:“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脑子坏掉啦!”见我如此强硬,他竟然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狠狠地摔到地上。手机顿时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然而即便这样,他依旧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仍然死死地逼问着我。
就在这时,房间里原本熟睡的白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也许是被我们激烈的争吵声惊醒的吧。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疼不已。我趁机挣脱开他的束缚,赶紧跑到床边去哄白雪。而他看到孩子哭了,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但还是站在原地,目光凶狠地盯着我。
如果不是白雪及时醒来大哭一场,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或许,此刻你就再也看不到完好无损的我了……”
想到这里,肖乐仍是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乐乐,你到底怎么了?”见苑明晳彻底消失在客厅后,曲知遥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