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让曲知遥想到了以前干妈和她讲过的,关于糖糖、豆豆的话。她原来一直很好奇,杭家人上上下下都十分善良、和气,可似乎却容不下这两个幼小的孩子。干妈告诉他,李卓妻子之前就是个贪慕虚荣的性子,因着李卓爸爸在杭家工作了多年,有几分面子,还经常趁着杭家没有人的时候带着小姐妹们来做客,甚至有一次,她在主人房里都发现卷曲的长发和丝巾。、
这还不算,她还开口管当时年幼的大妹和囡囡借钱,那两个孩子年纪又小,没经过什么事情,手里零花钱又多,大几千的钱也不太当回事,这事反复了多次,家里人才发现了端倪,可是碍于面子没有讨要,因为李叔父子都是老实头,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妈妈也充当和事佬,说李叔很早就跟着爷爷做事了,就这一个儿子,这也不是什么大钱,也就算了。
各种各样表面上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实际上却与个人品德紧密相关的事情不断地堆积起来,数量越来越多。因此,整个杭家对于李卓的妻子都充满了厌恶和不满之情。当李卓离世之后,她竟然狠心地将自己的两个孩子抛弃,对此,众人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毕竟,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做出这样的举动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而小涛主动表示愿意领养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原本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并无不妥之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糖糖和豆豆逐渐长大,开始学会开口说话时,家人们渐渐察觉到一些异常情况。尤其是那个叫做糖糖的孩子,每次一开口便是谎话连篇,哪怕只是极小的一件事情,她也要编造谎言来掩盖事实真相。这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教导过她们如此行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们终于意识到,或许某些特质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并且能够通过基因传承下去。
于是,我们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说小涛放弃收养这两个孩子,但无论如何,小涛始终坚定地拒绝听从我们的建议。原来,他已经对这两个孩子产生了深厚的情感纽带,而且由于一直背负着李卓死亡所带来的沉重心理负担,他总想着竭尽全力照顾好这两个孩子,以此来弥补内心深处的愧疚感,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算得上是一种自我救赎。
曲知遥带了这两个孩子好一阵,也基本认同干妈的判断,她也试图纠正两个孩子的恶习,发现却是徒劳,而且她们在杭涛面前居然还会伪装,她有时候也会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深沉的心机呢。这些意见她也婉转表达给杭涛过,可是杭涛听不进去,说这就是单亲小孩的常见毛病而已。曲知遥当时就觉得杭涛的态度是有问题的,单亲小孩多了,她自己就是单亲家庭出来的,可是心里脆弱和人品有瑕疵是两回事,三岁看老,如果不及时干预纠正,后续麻烦会很大。因为当时她也只是位家庭教师而已,也不便参与过多。后来,她以准备注会考试为由,结束了在杭涛家的家庭教师生涯,也有一半是看不过眼两个孩子的一些行为。
……
“那李卓妻子会善罢甘休么?”曲知遥问道。
“人还在奶奶家呢。说是不见到孩子,不确保孩子们的安全誓不罢休。每次都是这样,还不是为了要钱?”杭涛不屑地说。
“那要怎么办?”
“等我回去之后,看看她到底要怎样。”
曲知遥隐约觉得这事不会像杭涛想的那样简单,可是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婚礼的流程异乎寻常的简短,十几分钟之后,就开饭了。底下的宾客们都没想到会是这样迅速就开饭了,纷纷表示满意。
席间,在去洗手间的时候,曲知遥又遇见了苑明皙。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他跟着她走了过来。
曲知遥只知道,她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就被拽进了临近的一个黑压压的包间内。
刹那间,苑明皙如闪电般地合上了包厢的大门,并将自己的身躯紧紧倚靠其上。
曲知遥惊愕不已,她试图迈步而出,但眼前的苑明皙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横亘在前,阻断了她的去路。
“你这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苑明皙那迅猛无比的举动。
他这是做什么,难道他是要绑架她不成么?苑明皙何时竟变得如此鲁莽激进了?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有话想和你说。”这些天来,受到外公的不断刺激,苑明皙的脸皮似乎增厚了不少,以至于他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
“有事要说?非得采取这般手段么?”曲知遥心生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我想和你说的话今天早上就和你说清楚了,我不觉得咱们两个还有什么需要交谈的!”
话音未落,曲知遥伸手欲扳动门把手,然而苑明皙却稳如泰山般抵挡住她的力量,任她如何使劲儿也难以撼动分毫。稍作挣扎之后,曲知遥一个不慎,整个人径直倒入了苑明皙宽阔的怀抱之中。随即,苑明皙顺势伸出右臂,紧紧环绕住她纤细的腰肢,使得她丝毫无法挣脱束缚。
“苑明皙,你简直是疯了啊!”曲知遥心中一阵慌乱,她深知此刻门外便是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洗手间,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他人侧目。于是,她生怕发出的声音过来,讲话时喉咙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沙哑起来。
可谁能想到,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放过孩子们,总是给她们灌输那些贪图享乐、厌恶劳动的错误观念。更让人忧心的是,孩子们竟然还处处模仿她的行为举止。我真是担心极了,生怕她那满口谎言、毫无责任心的品性会扭曲孩子们的三观!”杭涛越说越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