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十七具尸首2

此时就连威灵顿的脸都掉了点儿血色。只有阿什福德还面无表情地继续操作。

“老天爷!”菲茨罗伊·萨莫塞特叫起来,“它们说的这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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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可能是地狱里的一种方言。”阿什福德答道。

“真的吗?”萨莫塞特道,“这,这真神了。”

“它们学得倒真快,”威灵顿勋爵道,“刚死了三天。”他一向欣赏做事迅速高效的人。“你懂它们说的话吗?”他问阿什福德。

“不懂,大人。”

“那咱们怎么跟它们交流?”

阿什福德用行动做了回答:他抓住头一个活尸体的脑袋,掰开它因喋喋不休而活动的下巴,往嘴里吐了口唾沫。顿时,尸体开始说它生前就会说的人话——带有浓重那不勒斯乡音的意大利语——对在场大多数人来说,跟之前的话一样难懂,声音几乎一样恐怖。唯一的好处是,这回怀特上尉把意思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怀特上尉的帮助下,格兰特少校和德兰西中校对死人进行了审讯,对所获的信息相当满意。这些死人比活人更急于讨好审问它们的人。据它们说,在死于萨拉曼卡大战之前不久,每人都收到过一封密信,是藏于林间的同胞通知他们截获加农炮的事情,让他们上萨拉曼卡城外几里地找个村子,再一路跟着树木、卵石上画着的秘密符号,很容易就能找到那片林子。

格兰特少校带着一支骑兵小分队过去,没几天便带回了炮,同时把逃兵也抓了回来。威灵顿很高兴。

可惜的是,阿什福德完全不知道该怎样通过法术让那些活死人重回苦海长眠。(6)他试过几种咒语,大多不灵,唯有一种起效:那十七具尸体的个头突然蹿到二十尺高,浑身奇异地虚化,就如同薄薄细纱帜上的巨幅水墨画。阿什福德把它们变回正常体格后,还是没有解决该如何处置它们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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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一开始跟其他的法国战俘关在一起,此举遭到战俘大声抗议,他们不肯与一群拖胳膊拽腿、踉跄打晃的妖怪待在一起。(“说实话,”威灵顿打量着这些活死人,一脸嫌恶的神情,“也怨不得他们不肯。”)

法国战俘后来被送回了英国,而死尸只好一直跟着英军部队,整个夏天被驮在牛车上到处走,威灵顿勋爵还下令将它们都铐起来。铐住它们的本意是防止它们乱动并将它们聚在一处,可死人是不怕疼的——或者说根本感觉不到疼——于是对它们来说,挣脱束缚容易得很,有时会把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落在镣铐里面。只要跑出来,它们便到处找阿什福德,一找到他就开始求他把它们的生命彻底复原,态度实在是我们所能想到的最凄惨的了——它们到地狱走过一遭,并不急着回去。

当时身在马德里的西班牙画家弗朗西斯科·戈雅作了一幅红垩笔素描,描绘的是一群那不勒斯活死人围着埃文·阿什福德。画面上的阿什福德坐在地上,双目低垂,双臂在身体两侧耷拉着,他的绝望与无助从神态上一望便知。活死人围着他,有些正如饥似渴地望着他,有些则面露乞求的神色;其中一人正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打算摸摸他脑后的头发。无需多言,这幅画与阿什福德任何一张肖像都大不相同。

8月25日,威灵顿勋爵下令将这些活死人处决。(7)

阿什福德有些焦虑,生怕自己在弗洛雷斯-德阿维拉荒废的教堂里所施的法术被索恩先生知道。他自己在 书信中只字未提,也央求威灵顿勋爵在向上级汇报表彰他的时候莫记入此事。

“哦,那好吧!”勋爵道,他本来也不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