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细节只消一秒钟就能看个明白,可两位女士在埃文先生脑中的印象却是异常鲜亮——简直有些神奇了——就好像人神志不清时眼前的幻影。一股奇异的电流贯穿他全身,压倒了他的理智。他晕了过去。
待他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两位女士俯身看着他,焦急、慌张得大呼小叫。虽然尚未清醒,他马上认出这两位女士都不是他最先看见的那位缺了根手指的美丽少妇。其中一位是他后来看见的抱小狗的女士,另一位身材瘦削、淡金头发,岁数也不小了,模样体型都乏善可陈——这位女士其实一直都在屋里,只不过坐在门背后,他没发现。
两位女士不让他起来,胳膊腿也不准乱动,连说话都不许。她们板着脸警告他要是说话就有可能再晕过去。她们拿来靠垫给他枕在脑后,为他盖上毯子保暖(他说他本来也不冷,可她们根本不听)。她们还给他涂薰衣草露、让他闻嗅盐。她们觉得有股穿堂风从某扇门底下吹进来,于是把门缝也给堵上了。斯刚德埃文先生疑心这两位女士闲了一上午没什么事儿干,突然进来个陌生男士晕倒在地,她们反而高兴得很。
由着她们护理了一刻钟,他终于获准起身坐到椅子上,凭自己的力量喝几口清茶。
“都是我的错,”抱着小狗的女士说道,“费洛斯告诉我这位先生从约克过来看看藏 书。我早该去找您认识认识。冷不丁撞见我们俩,准把您吓得够呛!”
这位夫人姓莱诺克斯,另一位姓布雷克,是她的女伴。她们平时住在巴斯,今天来这一趟是为了让莱诺克斯夫人在房子易主之前再看它一眼。
“有点儿犯傻,不是吗?”莱夫人对埃文先生道,“房子一年一年这么空着,我其实早该把它卖了。可我小时候曾在这里住过几个夏天,过得特别愉快。”
“您脸色还是不好,先生,”布雷克夫人说道,“您今天吃过东西吗?”
斯刚德斯只好承认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
“费洛斯难道没请示把饭给您端过去?”莱夫人惊奇地问。
费洛斯大概就是小屋里那位不负责任的仆人了。斯刚德埃文先生不想直说——其实无论他怎么调动,那个费洛斯连话都懒得对他讲。
幸亏莱夫人和布夫人来时随身带了充足的饭菜,费洛斯这会儿正在后面准备。半个钟头以后,两位夫人和斯刚德埃文先生在一间安着橡木墙围的房间里落座用餐,窗外是秋日树林的苍凉景致。唯一小小的不便,是两位夫人以为斯刚德埃文先生身体尚虚弱,劝他只吃清淡的、易于消化的东西,而实际上他饿得不行,就想吃煎牛排配热面包。
两位夫人很高兴有人陪伴,打听了不少他的事情。一听他是位魔法师,她们来了兴致;她们从来没遇见过干这一行的。
“那您在我的藏书室里发现什么魔法书了吗?”莱诺克斯夫人问他。
“没有,夫人,”斯刚德斯说道,“不过魔法书——有价值的魔法书——是相当罕见的。我要是真找到了才奇怪呢。”
“我这么一想,”莱夫人思索道,“好像还真有几本。可几年前我就把它们都卖给一位住在约克附近的先生了。这话也就咱们几个说说——我觉得他为几本没人要的 书付了我那么多钱,实在有点儿傻。不过兴许以后就看出人家是明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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