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自己的鞋?”格大夫惊诧道,“你听谁说的?”
“哦!好几个人呢——肯德尔-布莱尔太太、蒲柏勋爵、加拉哈德·丹内西爵士、安德希尔斯小姐……”小矮子不假思索地大声唱出一长串名号,都是目前正居住在威尼斯及周边城镇的英格兰、爱尔兰和苏格兰的先生女士们。
格大夫大吃一惊。阿什福德的朋友为什么偏要去问这些人而不来找他?“你没听我刚说过的吗?这些恰恰就是我说的那种愚蠢的胡说八道!”
小矮子一团和气地笑起来:“耐心!耐心,我亲爱的格大夫!我的脑子可没您那么快。您研究解剖学、化学,把脑筋磨得灵光,我这一向游手好闲,脑子早转不动了。”他又喋喋不休了半天,说什么他从未专心研究过任何一门正经学问,老师对他都已经绝望了,还说自己的天分都不在这个方向上。
可格大夫已经不再费神去听了。他动起了心思。他突然想到,之前这小矮子上赶着非要做自我介绍,可不知为何到现在都没再提。格大夫正欲问他姓甚名谁,这小矮子扔出一个问题,一下把他脑子清空了。
“您有个女儿,对不对?”
“你说什么?”
这小矮子明显是以为格大夫耳朵聋了,提高声音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是有,不过……”格大夫道。
“他们说您把她送出了城?”
“他们!他们是谁?我女儿招谁惹谁了?”
“哦!只不过是他们说魔法师刚一变疯她就走了。似乎能看出您怕她受什么伤害!”
“我猜你这是从肯德尔-布莱尔太太那帮人嘴里听来的吧,”格大夫道,“那帮人什么都不是,纯是些傻瓜。”
“哦,我看也是!不过您究竟有没有送您女儿出城呢?”
格大夫没答话。
小矮子先把脑袋歪向一边,后又歪向另一边。他微微一笑,神情就仿佛刚知道了个秘密,正准备讲出去震一震天下的。“您肯定知道的吧,”他说,“阿什福德谋杀了自己的太太?”
“什么?”格大夫沉默片刻,随后爆发出个似笑非笑的声音,“我不信。”
“哦,您可一定得信!”小矮子往前凑了凑身子,兴奋得双目熠熠发光,“这事儿谁都知道!那位女士的亲哥哥——体面人——神职人员——伍德霍普先生,那位女士去世的时候他也在场,都是他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