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福德!”利物浦伯爵连眨好几下眼睛,“可阿什福德身在威尼斯啊!”
“索先生认为阿什福德目前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拉塞尔斯道,“他使用过各种各样的邪术;他结交的生灵是大不列颠的敌人、基督教的敌人,乃至全人类的敌人!他闯下大祸,或许是因为他试身手试出了错,或许就是他有意而为之。我觉得我理当提醒大人您,索先生曾多次奉劝政府当心阿什福德目前的研究会对国家造成极大的危害。我们给您发过多封急件,却一直未收到回音。多亏我们索先生保持本色,始终如一:坚定、坚决,随时保持警惕。”拉塞尔斯说着,目光落在索先生身上。索先生这会儿的状态,正好把什么叫惊慌、什么叫破灭、什么叫无能为力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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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物浦伯爵转身问索先生:“您也这么以为吗,先生?”
索先生仍在沉思,嘴上来回念叨:“都是我。都是我。”他虽在喃喃自语,音量却足以令屋里所有的人都听到。
拉塞尔斯睁大了双眼;不过他瞬间就把持住了自己。“您现在有这种感觉是自然而然的,先生,”他赶忙说,“待过些日子您就发现绝不是这么回事。您将魔法传授给阿什福德先生的时候,也不可能想到会有今天。没人想象得到。”
一听他要把索恩先生塑造成受害者的模样,利物浦伯爵脸上的怒色不是一星半点儿。多少年来,索恩先生已经在英格兰头号魔法师的地位上坐稳了,那么如果国土之上有魔法生发,伯爵认为他是脱不了干系的:“我再问您一遍,索恩先生。请您回答得直白一点儿:您可认为这一切都是阿什福德干的?”
索恩先生把其他三位轮流看过一遍后,说道:“是的。”听上去就仿佛吓坏了。
利物浦伯爵冷冷地盯了他好一会,才说:“事情到这儿还不算完,索先生。不管是不是阿什福德,有一件事是清楚的。大不列颠已经有一位疯国王了;再来一位疯魔法师可就吃不消了。您一再申请委任;好吧,给您一个任务:让您的徒弟别回英格兰!”
“可是……”索先生刚要发话,见拉塞尔斯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于是住了口。
索恩先生和拉塞尔斯回到汉诺威广场。索先生立即去了书房。
齐尔德迈斯还跟之前一样伏案忙碌。
“快,”索先生叫道,“我要一个已经失效了的咒语!”
齐尔德迈斯耸耸肩膀:“那可成千上万呢。‘光明颂’4‘代达罗斯的玫瑰’5‘淑女宽衣’6‘斯托克塞的玻化术’7……”
“‘斯托克塞的玻化术’!就是它!具体描述我这儿有!”
索先生冲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翻找起来,找到那一页以后就急急环顾四周。壁炉边有张桌上摆着一瓶花,插了槲寄生、常春藤、带红果的冬青以及几根某种冬季开花的灌木花枝。他盯住这花瓶,嘴里开始喃喃自语。
屋里所有的影子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这变化难以形容也不好解释。它们就仿佛齐齐转了个身,面朝其他方向。即便它们已经恢复了静止的状态,齐尔德迈斯和拉塞尔斯也很难判断它们究竟跟从前一样不一样了。
花瓶里掉下来个东西,落到桌上,叮当一声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