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红着脸点了点头。她很想解释一下最后的那句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作为第一次,还不错。”西弗勒斯没有过多追究记忆的内容。提出这样的练习,的确也是出于他的私心。他想知道在没有他的暑假里,克洛伊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马修带回来的那些陌生人刁难,有没有不开心。不过目前看来——没有他,她的生活似乎更加丰富多彩。
在放心的同时,一股不甘和酸涩涌上心头。尤其是克洛伊笑着回答京墨的那句话,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低头掩去眼底的失落,继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课程内容:“你已经能够在自己想要停止时抵抗我的入侵,这很好。现在再尝试一次,依旧是上个暑假的记忆,希望你能做出一些微小的改动,哪怕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改变也可以。”
克洛伊正要回忆,她需要挑选出与京墨相处的那些片段。至于其他的暑假记忆,都被菘蓝和莉莉填满,她没有信心将她们的身影从记忆中抹去,因此还是尽量避开为好。
可这一次,西弗勒斯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机会,就直接说出了“开始”。
京墨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是他们初见的那天
克洛伊走下楼梯,目光集中在初次相遇的舅舅身上,却忽略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的菘蓝。“你喊他‘舅舅’。”菘蓝弯下腰,贴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京墨听到克洛伊发出的声音,大步向她走来,却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亲姐姐似的,拥抱克洛伊的手甚至穿过了菘蓝的身体。
不对。克洛伊慌忙试着做出改变,却全然不得要领。她只得转变策略,努力将西弗勒斯抵挡在外,但似乎因为自己的慌张,让他越陷越深。
记忆回到假期之初,菘蓝向她道歉,解释自己的消失;菘蓝帮她翻译,讲解那些晦涩难懂的中国古籍;菘蓝站在她身旁,一步一步地指导她绘制图腾、配制药剂……整整三个月的假期,几乎都是与母亲有关的记忆。
不可以。克洛伊闭上了双眼,终于摆脱了回忆,回到现实。
西弗勒斯认出了克洛伊记忆中的菘蓝。十年过去了,她依旧是二十岁的模样。他没有找到那些记忆中的任何破绽,也无法相信刚刚接触大脑封闭术的克洛伊能够拥有如此高超的以假乱真的能力,因此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那些场景也都是最原始、最真实的记忆。
尽管西弗勒斯很难相信,但这却是目前唯一的可能解释。
他没有主动开口,只是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孩。他知道她的身上藏着许多秘密,无论是初见时她异于常人的平静,还是后来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包括她的天赋、她的思维和理解力,她遇事时的经验和冷静……太多异常的细节,西弗勒斯早已注意到,却又被他刻意地忽略了。
克洛伊深吸了一口气。她从搬去蜘蛛尾巷的那一天就做好了被西弗勒斯发现秘密的准备——往世她都会主动向父母坦白,只是这一世,她并不信任马修,却又在西弗勒斯表现出对预言的极度排斥后,也压下了原本开诚布公的想法。
“西弗。”克洛伊轻声喊道,她决定隐藏自己能够预言未来的能力,将其他秘密和盘托出。
西弗勒斯将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支着下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轮回,但我想,我的亲身经历可以证明,轮回是真实存在的。与大部分人不同,我保留了每一世的记忆,能够记得自己曾经的身份、生活过的地方、死去时的感受,因此也积累了一些——呃——特殊能力。
我还记得那些古老的药剂配方,记得一些已经失传了的民间技艺。我还会说一些古英语和拉丁语,因为它们曾是我的母语。这也是我能够迅速掌握咒语的原因之一,它们几乎都是由拉丁语单词构成的,对我而言非常容易理解记忆。
或许是因为我体质的特殊,我一直都能够看到灵体。不同于幽灵,灵体是那些并不害怕走向死亡却又有余愿未了的灵魂,他们在实现愿往后会像我、像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样进入轮回,只是他们不会再保留这一世的记忆。
母亲想陪伴我长大成人,所以她一直留在我身边,同样我的外祖父母在等待他们的女儿,因此也一同留了下来。”
克洛伊刻意没有提及莉莉和詹姆的存在。这也不算说谎。她想。
“我小的时候,尽管身体是婴儿的状态,但我的认知却是一个成年人——不能称得上是老年吧,但也年纪不小了。”克洛伊自嘲地笑了笑,“前几世的运气都不太好,最多活到二十八岁就被杀死了,所以我不觉得自己拥有一个‘老灵魂’。但活了七世,即便每次的人生体验都只有二十几年,也足够我积累比别人更多的经验,增长足够的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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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那时我哭是因为难受。我并不信任那个从我出生起就几乎没有出现过的所谓‘父亲’,所以不敢在他面前暴露我的特殊,只能像一个普通的婴儿一样哭喊,以此来表达我的难受。但你身上的魔药香味却让我觉得安稳。我那时已经能够察言观色,能够感觉到你对小孩子的排斥,但我想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