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应了声:“您稍等!”
有几个老友见孙先生坐下,连忙提着自己的茶壶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花白头发道:“今天李推之出殡,李二他守在楚王府大门算个什么事啊。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孙先生呵地笑了一声:“较我说呀,这才算当人子呢。他爹怎么死的,他兄弟听说现在还睡着呢。这楚王啊,也杵到尽头了。”
另一个三柳花白的老头道:“毕竟与不合规矩啊?”
孙先生很仔细地道:“何为规矩?为先父顶丧架灵,甩盆报罐算规矩?那是他长子李匆悲的规矩。再说了,各位没看见李二现在也是一身白衣白服吗?”
三柳花白的老头道:“他李二自幼就爱穿白,京城里谁人不知啊。”
孙先生眼力很好,便道:“诸位看看,他腰间那一条麻绳是为谁寄的呀。”
又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过来,问道:“李推之是前天没的,还是昨天没的?”
旁别有人道:“刘公糊涂啦,前天早上李推之还早朝来着,听我家侄儿说,还当殿问君来着。”
刘公问道:“哦?不曾听说呀,我也问我家小子来着,他只是直摇手,不敢多说半句啊。”
那边的孙先生道:“你家公子确实不敢说,那话啊,问得太难听了些。”
有人问:“您知道?”
孙先生道:“京城里都知道,连百姓都知道,就是当官的不敢说。孙某现在无职无品,倒也是个敢说的。”
有茶客道:“那您说说呀。”
孙先生嘿地一声笑,道:“你们都知道,何必问我呢?”
有胆大的茶客道:“不就是那句,‘陛下,不给李家活路了吗?’”
孙先生神色有些凄然,道:“是啊,不给李家活路了吗?去年夏天李二刚被罢了官,今年李家就出了这档子事,唉~!!怨谁呀!可惜了啊,可惜了‘战阵四壮士,文武双探花’的李推之啊。”
有年轻的茶客问:“孙老,您记错了吧,李家府门前写的可是,‘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啊。”
孙先生呵呵笑了:“你们这些后辈晓得什么。‘战阵四壮士,文武双探花’可是先帝武宗爷亲书的。”
有个年轻的文生公子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呵呵笑道:“倒是我等这些后辈学浅,不知当年的往事,还请孙老您指教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