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谢合隆便在打量着这个中年人,一瞬间,他便可以断定,这人是个阉人。
京城里阉人多了,东德门那片有的是自阉想进宫里谋富贵的无明白。但是一身贵气的阉人,却不多见。这只能说明,这人不是来自某个王府,便是出自宫中。
京城里只有两个王府,一个是英王府,与当今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另一个是楚王,哦,不,现在应该叫福安郡王府了,这位郡王,却是皇帝的亲儿子。如果这人是出自这两个地方,不管是什么事情,怕是都不好办呢。若是出自宫里……
想到这里,谢合隆不敢再往下想,脸上推着笑,赶紧行礼道:“哈哈哈,让贵人久等了,怠慢了贵人,还请赎罪则个。”
中年人依旧面无表情,即便是谢合隆已经快走到他面前,他都不曾去看谢合隆。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谢合隆身后的那个长随,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长随,是个高手。于是脑子里立刻便闪出这个长随的生平:马三把,丐帮长老谢平安心腹,专职保护谢合隆。精通八八六十四手神猿通背拳,习练过沾衣十八跌等外门擒拿功夫,腰间暗藏一条鹿筋腾蛇棒,实打实的一流高手。
中年人心里这么盘算着,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谢合隆向他行礼,他也理所当然的受了,嘴上却说的很谦逊,道:“卑贱之人,当不得谢掌柜大礼,杂家这般来找你,便不打算遮遮掩掩,省的猜来猜去,婆烦。”
谢合隆呵呵笑着,道:“贵人说的极是,谢某人做生意,也喜欢和敞亮的人做。”
说着话,便在中年人对面找了张椅子坐下,马三把依旧站在他身后。
中年人也不再客气,将手里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道:“里面有三百两金子,还有一些玛瑙珍珠之类的玩意儿,合价在五千两左右。咱家来此,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谢掌柜办件事情。”
谢合隆微笑着道:“不知贵人要谢某人做什么?先说好,作奸犯科的事情谢某人是不做的,谢某人可是良善人家。”
这话里有很明显的推脱之意,意思是说涉及到宫闱里的事情,他不敢做。
中年人眼神里流露出很明显的轻蔑,却也不点破,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李推之这个名字,想必谢掌柜听说过吧。”
谢合隆道:“这是自然,本朝有名的诤臣,能臣,两代帝王都对李大人赏识有加,谢某人又怎会不知?”
中年人不屑地说道:“什么诤臣,不过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罢了。”
谢合隆皱着眉头道:“贵人的生意和李府有关?”
中年人点头道:“不错,李推之有三子,长子勿悲,是个半死之人,估计离死也不是很远了。次子寻欢,有几分本事,听说在江湖上很有些名气。三子李乐,是个七岁黄口。杂家要你做的也不是别的,有个贵人觉得那黄口小子碍眼,想借你的手将他料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