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长年练武,虽然年纪不大,但起码也有三流顶尖的身手,跟练过无名功法的李乐不相上下。十几个大耳光“啪啪啪”地抽过去,那几个胖嬷嬷满嘴牙都被打碎了。
李乐见这光景,颇为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满是幽怨地看了怒气冲冲的太子一眼,心里埋怨着,你就不能稍微忍忍?至少搞明白董贵妃这老娘们儿憋着什么坏再动手啊?这么一动手好了,平白给她递了话把子。
但这个时候也讲不了说不起,只能跟着太子一起扛了。李乐叹了口气,过去将永安扶起来,目光却撇向坐在软榻上的董妃,见她嘴角泛起一丝得逞的阴笑,李乐心里就叫了声:要糟。
这是李乐第一次见到董妃,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皮肤紧致,相貌丰美,一双单凤眼微向上翘,妩媚中带着些许英气,看面相就是个好斗的主儿。自来有着一派雍容华贵,或许是保养的好,瞧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只是眉目间的阴狠气,倒是和她那个废物儿子如出一辙,即便长得再好看,也让人从心里觉得厌恶。
董妃见太子连打了几个执事的宫女嬷嬷,也不动气,手里把玩一个小小的白玉熏香壶,嘴角挂着微笑,略微撇了站在太子身后,正安抚永安的李乐一眼,就淡淡开口道:“什么事情惹动太子爷这么大的肝火?连这宫里起码的规矩都不顾了?呵,许是这些奴才们不长眼,是在哪里怠慢了太子爷,太子爷要是还觉得不解气,要杀要刮都随了你的性子,又何需闹到这般光景?只是有句市井俚语说得好,打狗也得瞧主人,太子殿下当着本宫的面,打了本宫身边的几个体己人,是不是也得有个说法?”
一个先声夺人,让太子气上加气,向前走了两步,盯着董妃直接冷哼一声,问道:“我家皇长姐犯了哪门子的宫规?惹得贵妃娘娘这般折辱?”
董妃呵地笑了一声,依旧把玩着手里的熏香小壶,慢条斯理道:“这倒是奇了,至尊爷让本宫管理这宫闱大小事物,可没说让太子爷掺和进来,咱们皇家最重规矩,太子殿下可不要越权,到时只怕在至尊爷那里不好交代。若您真个儿想管,那也得等到至尊爷千秋,殿下您继登大宝之后吧?”
这样避重就轻的话,连李乐都有点听不下去,又何况是做事不经大脑,全凭冲动的二货太子?于是太子立刻便道:“凡事抬不过个理字,就算是去父皇那里打一场御前官司,孤也有得话说。贵妃何必避重就轻?我家皇长姐究竟犯了哪条规矩,容得你让这些卑贱之人这样折辱?”
董妃眯眼笑道:“好啊,即然太子殿下要过问,那本宫就与太子爷说道说道。左右不过是件小事引起的,值不当什么。永安身上有一块彩佩,原本是本宫宫里的饰物,不知怎么就到了她的身上。这些倒是罢了,一件小小的饰品,本宫倒也不放在眼里。永安既然喜欢,送与她也没什么。只是她千不该成不该,不该目无尊长,当着本宫的面将那彩佩摔得粉碎,而且还对本宫恶语相向,本宫便是想要教教她,什么是皇家的规矩,也好让她长些记性。”
说到这里,董妃微微靠向背后的软垫,幽幽叹了口气,接着又道:“这还是在宫里,永安的年纪也着实不小了,是该到嫁人的时候了。若是依着她这般性子,下嫁给哪家勋贵人家,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太子爷您倒是说说,本宫现在教教她规矩,难道不是为了她好?”
永安还准备分辨两句,太子也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两人还没有来得急出口的时候,李乐就故意“啧”地笑了一声,这啧笑声有些大,场中人等都听得分明。
董妃将目光移到李乐身上,有些愠怒地问道:“李家三郎有话要说?”
永安怕连累李乐,紧着将他拉住。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个时候把太子绕进来,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太子能为她出头,她心里很感动,只是在这宫里,天大地大,皇帝的规矩最大,犯了这规矩,就算太子再受宠,也要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