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道:“太子六率府为军方所属,无权干涉地方政务,下官为王大人景从。”
知府马宗柯道:“若是各位六率府的大人能将相应有司衙门的文书拿出来,下官必会极力配合各位大人。若是拿不出来,此乱命,下官也是不受的。”
若此次办理的只是一些平常的案件,大家都是这大商的官员,相互之间总有情面所在。配合一下也是无所谓的,谁没有个马高凳短?但是此刻,却涉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所在。
金刀门的事情无所谓,大不了弃了那份红利不要。没有金刀门,以后总还有银刀门,铜刀门的,只要做官,就会跟其他江湖势力有所瓜葛,红利银也不在少数。但是这政令上那句:“洛阳当地官府多有包庇,太子六率府彻查,凡查有实据者,就地阵法。”
这句才是最要命的,这大商的官员,哪一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又有哪一个经得住查的?这明显是当今至尊假借太子之手,来整肃清官场的。推出去几个小官应付一下差事就得了,如是真的上纲上线,那这大商只怕立时便会陷入瘫痪,事关国朝根本,这还能忍?
虽然他们想错了,这并非是景和皇帝要整肃官场,而是太子在景和皇帝的默许下,借此机会进行的是场试探。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此事的扩大联想,于是一个个群情激愤,好像自己便是为朝廷披肝沥胆的忠臣,好像原先的贪墨不法,荼毒百姓的事情,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纷纷起身,各说各言。无非就是觉得这是乱命,他们无法尊从等等。
虽然,这真的就是乱命。但是乱不乱命的,对于玄衣少年们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头顶是太子爷跟三公子,与这大商各地官府衙门以及朝堂各部没有办点关系。官员看来的乱命,对于玄衣少年们来说,却是正令。
纷纷嚷嚷,都快要吵成一锅粥了。
云战听着烦,感觉好像有一大堆苍蝇在他耳边乱飞。坐在椅子上,非常不耐烦的向着地板踏了一脚。“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青石的地板随着他这一脚踏下去,竟然形成了一个半尺深,一尺宽的陷坑。
在场官员齐齐收声,十分诧异的看向云战。
云战不耐烦的道:“麻烦,陈若风,你继续。”
此刻的陈若风,看向云战的目光都有些惊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来到千里寨没多久,看起来木讷无言,不懂人情事故的家伙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只怕大姐头王舞也不是他的对手吧?别说大姐头了,只怕三公子身边的两个伴档,韩陆,赵肆两位都不是这位的对手。
陈若风收起先前的轻视之心,甚至为自己因为没能成为此次行动的领头人时,觉得不服气的想法而感到荒谬。深吸一口气,微一拱手道:“尊都尉令。”
此话说完,陈若风环顾四周,瞧着在场呆若木鸡的官员,道:“各位大人,咱们也是奉命行事,至于到底合不合规矩,那不是咱们说了算,也不是各位大人说了算。规矩,总是由人定的。”
说到这里,陈若风目光发寒,走到王昌禄近前,低沉问道:“你是何人?”
王昌禄从刚才的惊骇当中回过神来,微带不屑的道:“本官洛阳参政执事王昌禄!从三品官职,洛阳城文官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