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如微微点头,应着李乐的话,说道:“三公子说得不错,且不说玄衣已经在整个江湖打响了名头,用江湖人的话来说,也算是开山立柜了。”
“就是此次查抄那些被灭门派与绿林山寨所获得的银钱,便足足有两千二百八十万两之巨。这还不算在地方上查没贪官,上交国库所得的那一千八百四十八万两银子。再加上接手青花会之后,每年的红利银以及这情报系统,这些收获简直难以估量。”
“所以,正如三公子所说,此次收获十分巨大。但是这样的收获,在朝堂上的反弹想必会十分强烈。关于朝里的事情,还要太子殿下顶着了。”
太子听他这么说,微微点头,心里既高兴,又感到难过。高兴是因为此次玄衣的收成绝佳,而难过,却是因为大商的积弊。
叹了口气道:“听相如先生这么说,孤心中当真是五味交杂。孤实在想不到,只是玄衣的一次清查,所得收获的总合便足足抵得上帝国两年的税收,孤听得心寒啊。”
“唉,这些人到底有多贪婪!?武林门派,地方豪强,当地官府,层层勾连!最后受难罹失的,却正是我大商的基石,载舟之水的百姓!”
“如今只是清查了一些九流的帮派与一些不入流的官员,最大的也不过是洛阳那个从三品参政执事。若是再往上清查,七派八帮的这些顶级江湖势力,还有地方牧守一方的总督大员,那他们到底贪了多少?”
“父皇为着一场对西战争,耗费国裤积存的五千万两银子,至使如今国裤空虚,便被那些御史们指责穷兵黩武,有汉武之风。孤如今看来,当真就如个笑话一般!”
“他们少盘剥百姓一文钱,便足以抵的上一场对西战争所耗费的国币!还有脸说父皇穷兵黩武?当真是天大的笑话!这大商到底被他们这帮人吸了多少血!”
说到这里,太子殿下便有些激动,似乎查觉到了此刻的失态,叹息着,脸上却带着笑道:“还好,孤有知安与你们,让孤看清了他们的嘴脸!否则,孤必将是这大商的亡国这君!”
白相如听到这翻言论,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老夫出生耕读之家,所遇惨祸皆为不忍言之事。恕老夫直言不讳,若是长此以往之下,太子殿下即便不是那亡国之君,这大商也不过就是三两代的事情。”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白相如就是这么个性子。他可以隐忍,可以妥协,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信念。
莫惜朝接着道:“大商立国两百年至今,国运已是极为昌隆,以历史规律来看由盛转衰,也不过是五德终始。但以在下看来,华夏可亡于华夏人之手,却不可亡于异族铁蹄之下。”
说到这里,莫惜朝紧了紧身上的尼料大风衣,直言不讳道:“殿下请想,先秦时,韩非曾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此话并非没有根据。汉时董仲舒定下了君臣之纲,父子之纲,此所谓为三纲五常。”
“至使得儒家学说横行天下。到最后是何来局面?前宋尊儒,文高武低,若非本朝太祖皇帝力挽狂澜,我汉家天下只怕将遭异族践踏,五胡乱华之事也不远矣。莫某直言,太祖爷有功,功太大,有过,过太深。”
“若非太祖提出尚武,也没有如今武林豪强林立与地方官府勾结,至使我大商百姓惨受盘剥的局面。”
李乐摆了摆手,笑道:“惜朝这话太过偏颇了,以我看来,太祖七分功,三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