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山自然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却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微笑了一下,言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说着话,离开了这厅堂。
莫惜朝见他离开,从椅子上站起,略感疲惫的直了直躯干,接着顺手将那封先前沐正雨送来的册子合上。
只见上面写着《兵器谱增改新录》。
下面一行小字:平湖百晓生著。
然后将这册子拿起,施施然的走出了办公的厅堂。
过了一个院子,问在一个站岗值守的玄衣:“大督帅从宫里回来没有?如今在哪里?”
那玄衣道:“回督主,大督帅与右督主在酉时末出了宫,在总衙这边交代了一些事情,跟右督主似乎有些争吵,然后便离开了,应该是去了长公主府。”
“嗯。”
莫惜朝应了一声,然后便出了玄衣总衙,叫人架车,去往长公主府。
……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正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枝头的时候。
长公主府内。
李乐心情郁闷的回到这里,沐浴之后,宽着一件穿大的白衫,在一座小阁楼之上,迎着许许的春风,随意的跟永安说着两句闲话。
永安为他湛了杯茶,先前两人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这个时候这位长公主也瞧出小情郎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低眉轻笑的为他添满茶水,接着又将一颗去了核的金杏喂在他嘴边。
李乐轻轻张嘴,将杏子吃了下去,紧皱的眉头却并未松开,耳边传来永安窸窸窣窣的唠叨:“……得了颗难得的红宝石呢,是清川伯他家送来的,样品好看,实在难的得的紧,妾身瞧着好看,便叫素梅那尼子送到了嫂嫂那里,嫂嫂还说妾身难得的懂事呢。”
“清川伯,他家快倒了,也快死了。叫二嫂把那破石头还回去,没来由的把人情送到你这里来,这是想讨活命啊,晚了!”
李乐的语气便在这时显得有些严厉了。
“一块宝石罢了,有什么什么打紧的?”
永安有些诧异。
李乐冷笑道:“海贞如进京,接任京兆府,看着吧,勋贵家要是不死上一批才叫怪呢,活着的也得脱层皮,人样子就是这么立的……哎,我就纳了闷了,至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这么急干什么?稳扎稳打的慢慢度过不好吧?非要搞的鸡飞狗路,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有些事情也不能急着办完啊,操!”
“想来至尊也是有难处的吧……”
“他有个屁个难处!”永安刚说到这里,便被李乐直接打断,戾声道:“有难处也是我有难处,他有个屁的难处,一旨命令下来,我得跑断腿。我理解他,我知道他,他心急了,他想尽快把这天下的事情整理明白,然后……”
说到这里,李乐的怒气突然间平静了下来,喝了口茶,长叹一声,问了一个莫名奇妙的问道:“永安,你说,太监是不是把底下的那玩意儿切了之后,连脑子都切了?”
永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柔柔的牵住他的手,问道:“三郎,你这是怎么了?”
神经质的发作过后,李乐这个时候也安静了下来,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言道:“没什么。”